阿黎將他拉到宴驚庭面前,“先生。”
“若是我為她還了錢,那是不是我就能將你們楚家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都還回去呢?”
“比如,把你扔北極喂熊。”
“還是讓你感受感受在水中瀕臨死亡是何種感覺?”
宴驚庭語氣仍舊平靜,但那一身說不出的冷郁卻讓人抬不起頭來。
楚祚原本就發蒙,這次就覺得渾身上下都纏上了一股水意的濕冷,從腳蔓延至大腦,讓他忍不住的想發抖。
雖然剛才楚祚的話讓他下不來臺,但這好歹也是自己的兒子。
楚衡到底也疼他,連忙站出來,賠笑地對宴驚庭說,“宴總,宴總,楚祚他才十九歲,口不擇言說錯了話,您不要生氣,我讓他跪下來向您道歉!向枝枝道歉!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責怪他了!”
楚衡說著,一腳踹在楚祚的屁股上!
楚祚痛喊一聲,跪在楚知意和宴驚庭的面前。
宴驚庭看向楚知意,揚著眉,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知道他這是在為自己撐腰,楚知意抿了抿唇,說,“奶奶過壽,見點紅喜慶。”
她指著楚祚的手指,“不如把它砍下來?”
“枝枝!你怎麼能這麼惡毒!他可是你弟弟!”
“白眼狼!楚知意你敢動我兒子一下,我一定把你給殺了!”
楚奶奶和楚母先后喊道。
楚知意看著楚奶奶,“奶奶,是他先來算賬,他時時刻刻盼著我死,我砍他一根手指已經是寬宏大量了。”
宴驚庭淡然開口,“阿黎,動手。”
阿黎看著他的手,抬起腳,狠狠一踩。
骨裂之聲與楚祚痛苦的哀嚎聲混雜在一起。
楚母看到,一聲尖叫,眼皮子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楚慧連忙過去扶住楚母把她扶到沙發上。
楚奶奶顫著手指著楚知意,眼底皆是失望,“你……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手指微顫,楚知意緊抿著唇,平靜地說,“這是他自找的。”
“楚知意!你在楚家我對你可曾厚此薄彼過?今天我過壽,我亦是滿心歡喜地迎接你來!我還為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蛋糕!”
楚奶奶神情之中多了幾分怒意,“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今天可是我的壽辰!你不顧忌著我也就算了,還當著我的面把你弟弟的手給廢了!你這麼惡毒的心腸到底是誰教的!”
宴驚庭聽著楚奶奶說話,眼底冷意更甚了幾分。
他剛要說話,被楚知意給壓了下去。
“我知道您今天讓我回來給您過壽是為了什麼。”
楚知意站起來,帶著嘲意的眼眸掃過不遠處的楚祚,楚衡等楚家一眾人。
最后將視線落在楚衡身上,扯著唇露出笑來,“既然現在都已經這個份上了,你也不用再說什麼。”
“宴驚庭就在這兒坐著,你不是想要錢嗎?我已經說服讓他和你談了。”
楚衡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兒子手斷的憤怒在此刻煙消云散,與之而來的是一股說不出的巨大狂喜!
他并沒有懷疑楚知意的話。
楚衡明白,她這話說出口,必定要提出自己的要求。
果不其然,楚知意說話了。
“你想要錢,我也有一個條件。”
“擬定一個斷絕合同,以后我與楚家再無關系。而你們楚家所有人,都別再和我說什麼親情血緣。”
“我聽見一次,就讓人打一次。”
楚奶奶被她的話氣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楚衡在心中思忖半響,十億換一個養女,不知道有多劃算。
片刻后,楚衡頷首,“我可以答應。”
楚知意看向宴驚庭。
這本就是二人商量后的結果。
不過過程有些不太一樣,宴驚庭并未拒絕楚知意的想法,對阿黎說,“讓律師過來。”
“是。”
宴驚庭對楚知意說,“先去車上坐,等我將合同談好,讓你來簽字。”
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宴驚庭會搞定,楚知意點了頭。
待她要走時,她忽然看向了楚奶奶,說,“楚奶奶,您第一次讓我吃蛋糕的時候,我就告訴過您我不喜歡吃甜。”
“喜歡吃甜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楚奶奶愣住了。
楚知意不再言語,腰背挺直,那身藕色的收腰長裙隨著門開后陽光灑落,而整個人在光中熠熠生輝。
霍濁為她撐著傘,背影清瘦,卻出乎意外的筆直,以前的所有遭遇,都未曾讓她折腰。
等她回到車上后,楚知意就立刻拿出手機,看自己這些日子賺的錢。
除了李箬新項目需要的費用之外,楚知意的存款算不上富足。
才五千萬而已……
方才還錚錚傲骨,挺直的腰背此時立刻垮了下來。
她哭喪著臉,算著自己還要賺多久的錢才能徹底還清宴驚庭的帳。
這些只是可流動資產,至于其他不動產倒還有不少,但那東西可不能賣!
可都是能錢生錢的東西,這個時候賣了可就虧大發了。
她將手機收起來,側頭看向不遠處的楚家,說是悲涼倒是沒有多少。畢竟早就心冷了,那些語言攻擊對她沒有什麼用。
她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只不過……
楚祚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有一樣卻很對。
她現在是攀附著宴驚庭才敢作威作福。
一年后她和宴驚庭離婚,那楚家不就能繼續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