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絲長袖的睡衣袖子隨著她舉起吹風機的動作往下滑,露出藕臂,她站在燈下,隱約可見的身姿線條凹凸有致。
楚知意關上吹風機,像是小貓甩頭似的,搖了搖頭發。
余光頓時掃到了宴驚庭。
她和宴驚庭還沒說通,從他回來到現在都沒說過一句話,楚知意也不敢惹他,默默趿著拖鞋,踩著小碎步轉身,貼在衣帽間的柜體上。
看她這模樣,宴驚庭陡然想到古代大官兒巡視街道,百姓避行的場景。
而他是那個大官兒,楚知意就是平頭老百姓。
宴驚庭:“……”
他操控著輪椅過去,說,“轉過來。”
楚知意手指在柜門上畫圈,聲音低低的,“干什麼?”
“有東西給你。”
“我不要。”
宴驚庭被她下意識的回答給氣得不輕,隨她去了,自顧自去浴室洗漱。
楚知意立刻挪到床上,還是挨著那個邊邊睡,把五分之四的床留給宴驚庭。
她悶著被子,想著自己今天能不能再夢見自己拿著棒槌痛打楚衡,卻突然想起那兩套價值連城的首飾。
她蹭一下從床上跳起來。
還得把東西還給宴驚庭呢,她怎麼能直接睡呢?
但她剛才已經表現出拒絕和他交流了。如果再主動和他搭話,那她豈不是又說話不算話了?!
楚知意咬著唇,忽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宴驚庭從浴室出來,不經意地朝床上一瞥,視線頓住。
一般來說,楚知意睡在靠窗的一邊,而宴驚庭則睡在另外一邊,二人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
而現在……
不管了,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宴驚庭緩緩挑眉,看著自己睡覺的地方,鼓起了一個包。
他過去,把被子掀開,好整以暇地看著正在閉眼裝睡的楚知意。
“你睡我這兒干什麼?”
楚知意裝柔弱,捂住頭,一臉痛苦,“我睡錯地方了嗎?”
她「費力」睜開眼,掃向猶如看戲的宴驚庭。
楚知意:“……”
她忙說對不起,“可能是我有病了,所以才躺錯地方了。”
“你?生病?”
宴驚庭看她臉色紅潤得很,一點病都沒有。
“對啊。”
楚知意從床上下來,歪歪扭扭地走路,走到自己的梳妝臺前,哆嗦著手,從里面掏出來兩套首飾盒。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婆婆和奶奶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收了之后,病得都迷糊了!”
她把東西抱到宴驚庭的面前,繼續虛弱,“你快把東西收回去,讓我好好睡一覺吧……”
宴驚庭看了那首飾一眼,就知道她玩的這是哪一出了。
他緩緩笑了,“正好,我對治這方面的病,很有心得,需不需要我幫你看看?”
她裝的看個鬼?
楚知意眼珠子一轉,便瞧見他等著她露餡。
她遲疑,“要不……幫我看看?”
“過來。”
楚知意便朝他所在的方向走。
宴驚庭拉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腰被摟住,她頓時被撈到了宴驚庭的腿上。
楚知意自然不肯坐在他腿上,掙扎著要起來。
“還想不想治了?”宴驚庭淡定說,“別亂動。”
楚知意目瞪口呆,“哪有你這樣治病的?”
宴驚庭沒搭理她,一只手抱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打開了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看著那盒子,楚知意頓時收了聲,有一種我知道里面會是什麼東西的莫名。
這玩意兒,該不會是……
宴驚庭已經打開了盒子,里面放著一對婚戒。
月華般的顏色,在戒身靜靜流淌。
宴驚庭取出其中那枚女款,握住楚知意的手腕,大拇指落在她內側那片光滑的皮膚上,貼著脈搏。
“戴上這個,便不必心慌。”
他將戒指推入楚知意無名指的指根,大小合適極了。
宴驚庭神情專注,似乎是在看什麼價值千億的合同。
楚知意被他的垂下的羽睫吸引,清潤的聲音讓她心臟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
她無法忽視無名指上的戒指,聲音有些小,“這……是不是婆婆說你了,所以你才準備的。”
宴驚庭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只說道,“首飾有人戴了才能體現它的價值。”
他揉著楚知意無名指,“奶奶和媽給你,你便收著,你長得好看,戴上襯你。”
她聽過很多對她容貌的贊賞,宴驚庭說得平靜,卻無端驟然攪亂春水。
楚知意沒有留意那一瞬間的心跳失衡,她堅定地搖搖頭,“不行不行,這可是能當傳家寶的東西我絕對不能收!”
“你那天要是不戴,奶奶會失望。”
這下楚知意就開始糾結了。
她無法不回應老人對她的好。
她猶豫,“那戴了一次之后,你就收起來。”
宴驚庭沒有拒絕,只揚眉看著她,“治好了嗎?”
楚知意這才發覺自己還在宴驚庭懷里坐著,她手忙腳亂要站起來。
被宴驚庭一把按住。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看來還沒治好。”
“不……好了!我好了!”楚知意連忙說。
“醫生說你好了,你才算好。”
她被封口,宴驚庭是個得寸進尺的人,趁她模糊,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摩挲著她被戴上婚戒的無名指。
心潮翻涌,他自是意動。
楚知意聽見他壓著嗓音有些渾濁,“摸一下。”
摸哪?
她有些混沌,直至被揉搓,她登時清醒過來,滿臉通紅地看著他伸到衣中的手,立刻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