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驚庭用毛巾包住她的頭發,極有耐心將水擦掉。
楚知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被一個男人擦頭發,這種陌生感讓楚知意有些無所適從。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宴驚庭。
據說他工作一個小時,就能創造出上十億的利潤。
他要是幫自己擦半個小時,那不就沒了五個億了嗎?
楚知意被自己的想法所震撼,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想什麼?”
身后男人問她。
他的體溫很高,楚知意就算距離他有些距離,還是能感受到他極具存在感的身體。
楚知意訥訥道,“我忽然發現我之前做了一件不自量力的事情。”
宴驚庭很是好奇,“哦?”
“別人說,您一個小時能賺十億元。”楚知意誠懇說,“我先前拿出來一億給您,實在是對您太不敬了。”
現在想想,豈止是不敬!
那簡直就是在打宴驚庭的臉!
楚知意認清自己后,慚愧道,“我那麼多錢,四舍五入只能買您十七分鐘!”
“您還浪費了一個小時幫我擦頭發!”
宴驚庭搞清她的腦回路之后,沒忍住笑了出來。
楚知意聽到他的笑聲,不禁扭頭往后看,然后愣住了。
宴驚庭長得好看她是知道的,說一句俊美無儔都不為過。如今他深邃眼眸似揉碎的星辰,薄唇翹起弧度。
楚知意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驚艷。
宴驚庭笑意尚未收斂,只笑吟吟看著她,“一個小時能賺十億,那是整個CE上下員工共同創造出來的價值,單獨我一人,怎麼都不行的。”
宴驚庭將她擦到半干的發絲攏到耳后,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瀚海一般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將人溺死其中。
“你年紀輕輕就能憑借自己的本事賺一個億,早已超越他人一大截,知知,不要妄自菲薄。”
楚知意真誠發問,“那我夠格去CE高層當管理嗎?”
“你適合投資。”
“那確實。”
楚知意和宴驚庭聊得很愉快,她快速做了一套護膚流程,等頭發完全干了,跑到床的另外一邊,捏起被子躺了進去。
還好,他們倆不是一床被子。
宴驚庭將燈關上,準備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
楚知意翻了第十次身。
她炯炯有神睜著眼睛,壓根沒有半點睡意。
整個床上都是宴驚庭身上那股清淡的墨竹香,楚知意也沒有這麼早睡過覺,現在哪里睡得著!
“還想再聊會天麼?”黑暗之中,宴驚庭忽然開口。
“您也沒睡嗎?”
身邊人跟個貓兒似的,他怎麼睡得著?
“嗯。”
“算了,越聊越興奮。”
“為什麼這麼說?”
“大二暑假我和漾漾她們去山里玩,在帳篷里過夜時,我們聊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山差點沒從臺階上栽下去。”
也許是黑暗為二人蒙上了一層距離,楚知意想起與好友一起旅游時的趣事,便忍不住分享。
“我們下山時,我們走到一座山廟前,漾漾腳下一軟,直接跪在了山廟前,她都傻眼了,哈哈!”
宴驚庭忽然說,“如果有時間,我也可以帶你出去玩。”
楚知意笑聲一收,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沒有故意提起……”
“你也看不起我是殘疾嗎?”
“不,怎麼會。”楚知意忽然轉了一個身,趴在床上,上半身往上傾,“您就算身體有疾,也做到絕大多數人沒有做到的事情,擁有世界頂尖的資源,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瞧不起你。”
宴驚庭側頭看著她,“拋開這些呢?”
楚知意仔細想了想,認真回答,“人這種生物,不管是誰,切開來剝皮后都只是一團肉,我認為拋棄地位,家世,人的靈魂都是相同的,我們都處于相同維度,沒有誰比誰高貴一說。”
宴驚庭沒有再說話,黑暗里,楚知意只覺得有一只干燥大掌拂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他聲音沙啞低沉,不再清潤,“睡吧。”
“您困了嗎?”楚知意還沒動,問了一句。
宴驚庭沒有回答。
楚知意往后縮了縮,平躺在床上,聞著那股墨竹香,閉著眼睛,又說了一句,“宴先生,之前有沒有人說過,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啊?”
“楚知意,睡覺。”
“哦……”
楚知意委委屈屈的閉了嘴。
房間內重新陷入安靜,楚知意漸漸感受到困意,終于進入了睡眠。
宴驚庭以為自己能夠不再遭受困擾,卻不知,今晚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他不知道,楚知意自己也不知道。
她睡覺時,會抱住身邊的人,還特流氓地把手放在人家胸上,捏人家的胸。
宴驚庭:“……”
他半是無奈,半是折磨地將楚知意放在自己胸上的手給拿開,又將人往懷里摟了摟。
這姑娘睡得死,長腿不要命地壓在他腿上,滑嫩得很,存在感極為強烈。
小腦袋在他懷里蹭了蹭,砸吧砸吧嘴,睡得香極了。
宴驚庭忍的有點難受。
好不容易以為楚知意要老實下來時,那被拿開的手,再次摸索到宴驚庭胸膛上,還用手指撓了撓。
宴驚庭真真是又愛又恨。
呼吸熾熱沉重,他的薄唇貼在楚知意額頭上,慢慢落在她唇瓣,頸側皙白皮膚,明顯的鎖骨。
眼看著難以自控,宴驚庭停頓下來,將她摟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