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父離開去公司時,楚知意很快就追了上去。
“爸爸。”
楚知意左顧右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楚父站定,溫和道,“枝枝,怎麼了?”
楚知意戚戚然的問,“爸爸,我想知道……阿痕……和周家現在是不是已經打算解除婚約了?”
楚父沉默片刻,那安靜模樣讓楚知意眼眶發紅,顫著音逞強道,“沒事兒,爸爸,有什麼話您都可以告訴我,我都接受。”
楚父拍著她的肩膀,“枝枝,你知道周家那些人,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
“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她們……不愿意要你,就連周痕也親自打電話過來說他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
楚知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豆大的淚水啪嗒掉了下來,連連后退,仿佛下一秒就會跌倒。
楚父沒有半點憐憫,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讓楚知意對周家死心,讓她明白,她能依靠的只有楚家。
“爸爸那時也很生氣,和周家大吵了一架,枝枝,這天底下的好男人不少,爸爸一定會給你物色比周痕更優秀的男人。”
楚知意眼底流露希冀,“真的嗎?”
“當然,你不相信爸爸?”
“不,我永遠相信爸爸。”
楚父滿意道,“枝枝永遠都是爸爸的乖女兒。”
楚知意仿佛是整理好了情緒,露出笑容。
“爸爸還有工作,先走了。”
楚知意乖巧道,“爸爸,慢走。”
她看著楚父離開的背影,尚未收回笑,身后便響起譏諷,“依靠不了周家,現在又開始想著法地巴結爸爸?”
楚知意轉過身,便瞧見一身名牌加身,居高臨下的楚慧。
楚知意注意到她脖子上掛著一條天堂鳥的項鏈。
那是那束滿天星里的那條。
楚慧竟然拿走帶脖子上了。
她沉默不語,楚慧便以為她怕了,心中愈發得意。
伸出腳,楚慧傲慢道,“我的鞋臟了,楚知意,你幫我擦。”
楚知意走到她面前,說,“你覺得是我欠了你?”
“你不欠我?”楚慧化得精致妝容有些扭曲,“你奪走了我楚家千金的位置二十一年,你這些年的錦衣玉食都是偷來的!你說你欠不欠我?!”
“那就拿走唄。”楚知意意味深長看著她,“是你的,誰都搶不走。”
楚慧不會真以為楚家這個千金,真那麼好當啊?
楚慧怒道,“給我,擦鞋!”
楚知意不言。
往前又走了一步,落腳的地方,儼然是楚慧伸出的腳。
她用了不輕的力氣,楚慧差點嚎叫出來。
楚知意踩完便不著痕跡地退了回來,一副無辜的模樣,“抱歉啊,你的鞋好像沒有臟哎。”
“楚知意……你!”
“慧慧,怎麼了?”
“她說讓我幫她擦鞋,不過我發現她的鞋好像并不臟,所以沒動手。”楚知意在楚慧開口之前說道。
“你剛才分明踩我了!”楚慧怒道,“媽媽,她撒謊!”
楚母沉著臉,對楚知意說,“給慧慧道歉!”
楚知意順從道,“抱歉。”
這句道歉不僅沒有讓楚慧感到爽快,反而更加的氣悶了!
楚知意這聲道歉分明是在惡心她!
楚慧剛想與楚知意爭個高下,外面司機先走了進來。
“夫人,小姐,車已經準備好了。”
楚母冷冷看著楚知意,“還不滾回你房間去!”
楚知意垂下眼,轉身往樓上走去。
楚慧心有不甘,楚母拉著她的手,說道,“沒事,楚知意她以后有得受。”
“嗯,我知道媽媽。”
二人攜手離開。
家里徹底沒了主人,只剩下楚知意了。
楚知意在房間里等了半個小時,然后去了音樂房。
“楚小姐,你要去哪?”
有人攔住她。
楚知意停下腳步,扭頭看去,是家政。
她指了指音樂房,“家里沒人,我想彈鋼琴消磨時間,可以嗎?”
家政警惕,想說不行,一旁有人拉了拉她,低聲提醒她,“剛才先生還說楚小姐永遠是他的女兒,她想彈琴就讓她彈,只要不出去就行。”
“她就算不受待見,那也是小姐,如果惹了她,等先生回來,她一告狀,你就別想在這兒待了!”
那家政一聽這話,頓時猶豫起來。
“楚小姐,您去彈吧。”
楚知意溫柔笑著,“謝謝。”
楚知意走進音樂房,將門半開,開始站在最靠近門的地方拉小提琴。
楚知意拉了一會小提琴之后,又去吹豎笛。
家政在一旁看了半天,確定她只是想彈奏樂器,便不再關注,很快離開。
外面沒了人,楚知意才慢慢走向音響,將其打開,選中里面的鋼琴曲,然后調整音量。
《匈牙利狂想曲》開始在音樂房里響了起來。接著,楚知意走到窗戶旁,將窗戶打開。
很少有人知道,這扇窗戶對著的被薔薇包圍的地方有一個洞。
那個洞是楚祚以前為了溜出去玩而開鑿的。
那時候楚知意就坐在鋼琴前,看著楚祚偷跑出去,等家里人氣得不行時,楚祚若無其事跑回來,指著楚知意。
“是姐姐指使我出去玩的,我不想出去,都是她要我出去的!”
在楚家,楚知意的辯解永遠都沒有用處,她無論怎麼解釋,回應她的,都是關禁閉和懲罰。
那次因為楚祚,她被關了五天禁閉,餓得頭昏眼花。
楚父在外冷酷問她,“枝枝,你知錯了嗎?”
楚知意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在絕對力量的打壓下,低下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