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崢笑瞇瞇道。
周常海笑而不語。
“汪公公,請上座,請用茶。”秦氏奉上剛煮好的茶。
“這茶香好特別!”汪崢立馬轉移了注意力。似是為了品嘗,他也不客氣地落了坐,端起茶杯細細的聞了起來,“還未入口便叫人心神曠怡,真是好茶啊!”
“這是莊里特制的藥茶,聽說長吃對身子有好處。”秦氏解說道。
“那我可要多嘗嘗。”汪崢吹了吹杯中的茶花,迫不及待般地嘬了一口,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當真是好茶啊!”
秦氏坐到周常海身側,夫妻倆雙雙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汪崢瞧了瞧周常海的腿,關心問道,“周大人,你的腿恢復得如何了?”
“年紀大了,身板比不上年輕人,恢復得自是慢了許多。唉!我都感到慚愧,真是浪費了那麼多好藥材!”周常海搖頭嘆氣。
“周大人是有福之人,有九紫塢做你的靠山,你這腿傷早晚會痊愈的。”
“是啊,全仰仗著瑜妃娘娘和楚陽王殿下錯愛,不然我只怕早就成廢人了。”
“對了,有件事……”汪崢突然想起什麼,欲言又止起來,“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汪公公但說無妨。”周常海微微一笑。
汪崢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出,“令郎不是在阜西任職嘛,前陣子阜西傳來消息,說令郎患了重病,其夫人蕭氏帶著孩子不知所蹤。”
“什麼?!”周常海和秦氏震驚地從座奮起。
因為周常海腿傷未痊愈,還差點站不穩,秦氏趕忙將他挽住,同時急聲問道,“汪公公,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家豐兒患了何病?有多嚴重?”
汪公公為難地搖了搖頭,“詳情老奴也不知,就是那日陪皇上批閱奏折無意間瞥見。”
“我不信!我家豐兒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患重病?”秦氏激動起來,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瞪視。
“夫人,此事本不該老奴多嘴。但今日見著你們了,老奴又不忍心你們被蒙在鼓里。依照令郎的情況,想必他是很想再見你們一面……”汪崢說著說著,傷感地搖著頭,似說不下去了。
“你……”
秦氏還想再說什麼,周常海拉了拉她,然后同汪崢道,“多謝汪公公告訴我們犬子的情況,只可惜我們現在也無能為力。”
汪崢微怔,“你們不擔心嗎?令郎可是病得不輕,你們就算去不了,也該請人去阜西看看,可別釀成什麼遺憾!”
“汪公公確定自己說的是真的?”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含笑的女聲。
汪崢趕忙起身,迎上前行禮,“老奴見過楚陽王妃。”
裴映寧是被金嬤嬤扶著出來的。
如今的她看不見,行走的姿勢很明顯不自然,在跨門檻時。不但需要金嬤嬤提醒,且跨門檻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用腳試探。
秦氏快步上前,同金嬤嬤一起扶著她,送她到大椅上。
汪崢順著她身影轉身,看著她失去焦距的美目,忍不住驚詫,“王妃,您怎麼了?”
裴映寧嘴角勾著微笑,“沒事,就是看不見而已。”
汪崢難以置信,“誰將您害成這樣的?”
裴映寧不答反問,“汪公公,我想知道你先前所言是真是假?周大公子真的身患重病?聽你的口氣,貌似周大公子時日不多了?”
汪崢微微垂目,但口氣還是很堅定,“這種事老奴怎敢亂說?周大公子是真的病危!老奴本不想多嘴的,可今日見到周大人和周夫人,實在不忍心隱瞞。
如果周大人和周夫人現在帶人趕去阜西,以九紫塢的醫術,說不定還有機會醫治好周大公子!”
“可是為何我們沒得到消息呢?”裴映寧微微偏頭,似是想不明白。
“王妃,那是阜西傳來的折子。一來你們最近不在京中,二來也怕周大人和周夫人擔憂,所以皇上沒讓人聲張。”
“我的意思是,如此嚴重的事,為何九紫塢的弟子沒把消息送回來?”
“呃……”
裴映寧「呵呵」道,“汪公公應該還不知道,阜西那邊我們早就派了人去,為的就是保護周大公子的安危。你說看到這消息都有一段時日了,那說明周大公子應該病了許久,你們都得到消息了,為何我們還沒得到消息?”
周常海冷著臉道,“汪公公,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如此詛咒我兒,究竟有何目的?”
“老奴……”汪崢臉色大變。
“哼!”周常海越發惱怒,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這是我兒的書信,兩日前我剛收到的!”
聞言,汪崢張著嘴,尷尬得無以形容。
但很快,他「呵呵」干笑,別扭地道,“周大人息怒,可能是老奴看錯了。畢竟皇上每日批閱的奏折如此之多,而老奴只是無意中瞥見,極有可能看花了眼。”他拱手朝夫婦二人拜道,“誤會一場,容老奴向你們賠個不是,還請你們見諒。”
“真是看錯了嗎?”裴映寧微笑問道。
“王妃,老奴敢拿性命擔保,真是一場誤會!”
“本王妃很好奇,汪公公極力誘哄周大人和周夫人離開紫虹山莊,究竟意欲何為?是想把他們引出去對付,還是你想借他們離開順便把你也帶出紫虹山莊?”
“王妃,冤枉啊!”汪崢撲通朝她跪下。
“冤枉?要不要我讓人進宮問問,看皇上是否收到了阜西的奏折?看錯是一回事,有沒有奏折又是一回事,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