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靜嫻腳下躺著一把匕首。
上面沾滿了血。
這是被她剛剛扔在地上的。
現場是如此的血腥,殺人情景也是如此的清晰明了,誰還會相信她的話呢?
裴哲山悲痛地看著范碧珍被抬走,然后目光投向裴靜嫻,悲痛中難掩憤怒,“你這個逆女,縱然你二娘對你百般不好,你也不該行兇殺她!你如今可是雍順王側妃,要身份有身份,要榮華有榮華,為何要想不開非要置她于死地?”
裴靜嫻搖著頭,委屈得都快絕望了,“爹,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您要相信我啊!”
裴哲山低吼,“我們到來時你手中還拿著兇器,而你二娘倒在血泊中,你要我如何信你?”
“爹……”
裴哲山憤然轉過身,不聽她哭聲,厲喝,“把她帶去衙門!”
扭押著裴靜嫻的兩個婆子得令,更加用力推著裴靜嫻往門外去。
“爹……我是冤枉的……爹……我是冤枉的……”
外面,哭喊的聲音逐漸遠去。
但屋子里的人都不為所動。
特別是裴靈卿,哭得傷心欲絕。要不是她雙腿不能行走,只怕早已經撿起地上的匕首當場殺了裴靜嫻給自己娘親報仇雪恨了。
“嗚嗚……娘啊……我的娘啊……”
裴哲山似心疼不已,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哽咽地安慰道,“卿兒,爹還在……你多注意身子,待爹料理完你娘的后世,再為你娘報仇。”
裴靈卿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咬牙切齒地道,“一定要讓那賤人為我娘償命!”
“……嗯。”
……
另一邊,何氏正張羅著給女兒做好吃的。沒曾想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就傳來女兒殺了范碧珍的消息。
她震驚得不行,立馬發了瘋一樣跑出自個兒院子。
然而,門外幾個家奴直接將她攔下,說什麼也不讓她出去。
何氏急紅了眼,索性直接往外沖,誰攔她她就一口給對方咬過去,還是下死嘴的那種咬。
第一個被咬的家奴疼得慘痛大叫,其余家奴紛紛上前要制服她。可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咬了第二個、第三個不說,還掙脫了他們禁錮,然后奪命般跑了——
大門外。
見裴靜嫻被扭押著出來,尤林上前笑著招呼,“裴側妃,你這是要去哪呀?怎如此狼狽?”
裴靜嫻本以為自己沒救了,見他跟自己打招呼,便一邊掙扎一邊哭求,“尤管事,求你救救我!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啊!”
“殺人?”尤林一臉不解,“殺何人?”
“他們誣陷我殺了二娘!我沒有!是別人殺的!不關我的事!”
“啥?裴夫人死了?怎麼會呢?裴太傅不是說裴夫人失蹤了嗎?還吵著鬧著上我們王府要人呢!裴夫人何時會回府的?今早我說要幫裴太傅尋找裴夫人,還被裴太傅嫌棄了,原來裴夫人已經找到了啊!可是,裴太傅怎不早些告訴我呢,害我在這外頭等了好半日!”尤林擺出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尤管事……”裴靜嫻一聽他這番話,臉色白如石蠟。
再是傻子也知道這其中有問題,何況還是被誣陷的她!
然而,不等她冷靜地分析,兩名婆子便強勢的扭押著她離開,也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尤林一個箭步上前,擋在她們身前,沖那兩名婆子說道,“我和裴側妃還沒說完話呢,你們急著往哪去?”
兩名婆子很是不耐煩,其中一名婆子不客氣地道,“這是我們太傅府的家事,還請你別多管閑事!”
尤林拉長了臉,“什麼多管閑事?太傅府是我們王妃的娘家,我們王妃不在府中,太傅府出了事,我自是要替王妃詢問清楚。不然回頭我家王妃問起,還不得拿我是問?”
倆婆子神色更不好看了。
可尤林會看她們臉色嗎?
當然不會!
不等她們開口,他接著便拿了幾分氣勢出來,“裴側妃嫁進了雍順王府,如今是尹家的人,再有天大的罪也該由宗人府發落,哪輪得到你們出手的?你們如此對她,真是沒把皇家放在眼中!”
倆婆子氣得雙眼都快噴火了。
一個外府的人看熱鬧也就罷了,居然還管起他們太傅府的閑事來了!
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后,她們同時咬牙,一同騰出一只手將他推開。
尤林往后踉蹌了兩步,然后一屁股坐地上,突然扯開嗓門大喊了起來,“快來看啊,太傅府的人欺負人了!”
旁邊王府的侍衛們瞧著,都忍不住扭頭偷笑。
那倆婆子見狀,更是扭緊著裴靜嫻想盡快離開。
只不過她們想的是挺美,做起來卻并非易事——
兩名王府侍衛上前,腰刀一出,很是凌厲地攔下她們去路。
“敢對我們尤管事動手,你們是活膩了嗎?”
“你們……”倆婆子氣突了眼球。
正在這時,何氏從大門里瘋跑出來。見女兒被人扭押著,本就急紅眼的她直接上前,抓住一個婆子的發髻就使勁兒拉扯。
那婆子當場被她扯得嗷嚎叫,不得不松開裴靜嫻去對付她。
可何氏已經抓狂了,根本不給她還手之力,死死扯著她頭發不說,還不停地拿叫踢她。
那婆子沒能扯開她的雙手,膝蓋還被她踢疼了,不但沒反擊成功,還被迫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