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她猜的,她一時也不好組織語言說個清楚明白。
“王爺,此事你如何看?”她把問題拋給了身側某爺。
“府里送信的人走了嗎?”尹逍慕問周傾璇。
“回王爺,還沒呢,那人說您看了信之后等您定奪。”周傾璇回道。
“那好,讓他轉告尤林,把范氏尸體送回太傅府!”
“……是。”周傾璇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還是立即跑出去傳話了。
屋子里又只有他們夫妻二人了。
裴映寧摸著下巴,忍不住感慨,“這可真是……該怎麼說他們一家子呢?”
尹逍慕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都把臟水往我們身上潑了,你還笑得出來?”
“我不是笑,只是覺得他們太讓人驚喜了。我本以為留著裴哲山,看他蹦跶,等著他被你父皇削,誰知道我們都沒動手,他們自己卻迫不及待的要作死。”裴映寧越說越興奮,“殺妻之罪,足夠讓他徹底完蛋!”
“嗯。”
……
太傅府。
馬安將范碧珍尸體扛到郊外埋掉以后,很快就回府向裴哲山復命。
裴哲山松了一口氣。
就他和馬安知道范碧珍已死。如今尸體被埋,正所謂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他不用擔心別人會懷疑到他頭上。
這一晚,他還睡得無比踏實。
甚至已經安排妥當了,天亮之后就大肆散播范碧珍失蹤的消息,再暗中把矛頭往楚陽王府引。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清晨,他醒來正要下床,突然腳下踩著一軟物。差點讓他失去重心不說,還差點把他嚇暈過去!
只見床邊仰躺著一具尸體。
尸身布滿了新鮮的泥土,最可怖的是那雙眼睛瞪著床的方向,說不出的猙獰。
“啊——”
他難掩心中恐懼,脫口驚喊。
“老爺!”馬安早早等在門外,準備服侍他更衣上朝。聽到他驚恐的聲音,立馬推門跑了進來,結果看到地上的死尸,也忍不住驚恐,“啊!”
兩個人抖得雙腿都軟了,臉色一個比一個白。
馬安先回過神,跌跌撞撞的去把房門關上,并上了門閂,然后又跌跌撞撞的跑到裴哲山身邊,顫抖地道,“老爺……這……這是怎麼回事?”
裴哲山猛地給了他一個耳光,咬牙罵道,“你不是說已經把她埋了嗎?她為何會回來?”
回來……
這兩個字足以讓任何人寒毛直豎。
馬安被嚇得一頭冷汗直下,可瞧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尸體,他又努力的保持鎮定,捂著被打痛的臉,帶著哭腔解釋,“老爺,小的發誓,是小的親自埋進土里的……這種事,小的豈敢馬虎大意呢?”
裴哲山恐懼害怕之后只剩下怒火了,咆哮著道,“還不趕緊把她弄走,是想嚇死我嗎?”
馬安哆嗦著上前,先用腳踢了踢范碧珍的尸體,確定她不會詐尸后,這才彎下腰將她扛上了肩,打算先找個地方掩藏片刻,然后再想辦法處理。
而就在他正打算開門離開時,突然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馬管事,你在老爺房中嗎?”
聞言,裴哲山和馬安都驚得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的面如死灰的盯著房門。
還是馬安先鎮定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后,問道,“我在服侍老爺更衣,何事?”
門外小廝道,“楚陽王府的尤管事來了,他聽老爺說夫人失蹤,特意帶了人前來,說是要幫我們一起尋找夫人。”
裴哲山那臉白得都能和馬安肩上的尸體相比了!
馬安也急得冷汗如瀑,但他還是朝門外說道,“告訴尤管事,我們府中已經派人去尋找夫人了,他的心意我們領了!”
小廝領了吩咐跑去回話了。
馬安從窗戶外瞧了瞧外面天色,扛著尸體回到裴哲山面前,不安地道,“老爺,府里的人都差不多起來做活了,小的這樣出去肯定不行,不如先將夫人的尸體藏在您房中?”
裴哲山能說什麼?
這會兒要是讓人撞見范碧珍的尸體是從他房里出去的,他就是有千張嘴也休想狡辯!
“好!”他抬了抬手,顫抖地往床下一指,“就藏床底!”
馬安照做,很快把范碧珍的尸體推進了床底下,然后又把床幔拉上,床幔垂在地上,恰好能擋住床底的空隙。
裴哲山也快速穿戴起來,等他藏好尸體,主仆二人趕緊出了屋子。
剛出屋子,先前的小廝又來了。
“老爺,那尤管事不愿離開。”
裴哲山都想吐血了。
于是親自往大門去。
而馬安則是留下守在他臥房外面,不讓任何人靠近臥房。
大門外。
見到裴哲山出來,尤林又是行禮又是賠罪,“太傅大人,那日是小的失禮,說了些難聽的話惹惱你生氣了。小的后來深刻反思,不管怎樣您都是我們王妃的生身父親,您的事自然也就是我們王妃的事,我們王妃的事自然就是小人的事。裴夫人失蹤,小人不敢置身事外。故而今日特意登門,愿助太傅府犬馬之力尋找裴夫人。”
裴哲山冷著臉道,“本官府中不缺人手,尤管事的好意本官心領了!”
尤林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太傅大人,您別這樣說嘛,按理說我們王府同太傅府是一家人,裴夫人失蹤,此事如此嚴重,若小的今日袖手旁觀,只怕我家王爺和王妃知道后會重罰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