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何知道你在我手上的?”尹凌南眼眸迷成了兩條細縫。
“我的天,這種問題你居然問我?”裴映寧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一邊搖頭一邊嘆氣,“我被你帶走,而你最近也沒在京城,你要是他,你會懷疑誰?”
尹凌南薄唇抿得冷硬且鋒利。
裴映寧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這幾日去哪了?拜托,下次你離開時能不能打聲招呼?我對這里陌生也就算了,大不了我不出門。可是這里啥啥都沒有,我想給肚子里的孩子做點針線活都不行,你是打算悶死我然后娶一副尸體嗎?”
聽到她的抱怨聲,尹凌南非但沒生氣,還微微勾起唇角,“你舍不得本王離開?”
裴映寧直接翻了個白眼,“廢話!我現在能指望的人只有你了,你要是把我丟在這里獨自離開,那我不得哭死?”
她言語有些沖,神色也充滿了嫌棄,可尹凌南卻是越聽越顯得意。
他高興,裴映寧當然也高興。
雖說作為人質她應該為自己的安危感到擔憂和彷徨,但誰讓這綁匪不是個尋常人呢。對付尹凌南這種心理扭曲的人,她不能一味的表現順從,該使性子的時候就得使性子。
“王爺,今日有人給我們送米和油,聽說你要了一個月的量,我們是不是還要在這里住上一個月?”
“嗯。”
“其實吧,住多久都沒關系,但能不能給他們說說,別像尾巴跟著我?我知道你們怕我耍花招,我也不求你們相信我。可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在這里,我就是要帶他們跑,那也得他們跑得動啊!”裴映寧說著,突然垂眸盯著自己的手,幽幽嘆了一口,“或許說了你也不會信,我對尹逍慕其實并沒什麼感情。
畢竟是皇上賜婚,硬把我們湊到一起的。不然我也不會如此堅定的給他寫休書。如今休書已寫,別說我對他沒有多少留念,就算有,我失蹤這麼久,也變成了不貞不潔的女人,便是你現在把我送回去,恐怕他都得嫌棄我,將我掃地出門。這些道理不需要任何人說,我都懂。”
尹凌南忍不住挑動眉梢,是沒想到她竟想得如此透徹。
不過仔細回想,這女人性子奔放,跟賢良淑德完全沾不上邊,瞧著也不像是個守得住寂寞的。而且就這女人平日里的言行舉止來看,也不像那些京中貴女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會交代下去,讓你能在院子里走走。但別出大門,知道嗎?”
“嗯,能陪著外祖父和外祖母在院子里走走就足夠了。”裴映寧滿意地點了點頭。
“裴映寧。”尹凌南突然板起臉,“你真的不知道尹逍慕別的能耐?”
“他是白寒,江湖傳聞的神醫,這能耐夠大了吧?”
“那暗器是如何回事?”尹凌南又瞇起了眸子。
“什麼暗器?”裴映寧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沒聽明白。
“你殺妖齊時所用的暗器!而且本王聽說是尹逍慕給你的,你這次為何不帶在身上?”
“你說那東西啊?那確實是尹逍慕給我的暗器,很厲害的!不過我現在不是肚子大了嘛,那東西帶在身上他們怕傷到孩子,所以就收回去了。我就用了那麼兩次,一次是對付四公主,用它打死了四公主的人,一次是對付妖齊,把他打死并碎了尸。”裴映寧編得很是順口麻溜。
于她而言,隨機應變是基本能力。
雖然在吹牛方面她比不過塵塵兒,但是胡謅亂編的功力她也不弱。
反正對方不是啥好人,騙死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暗器一共有多少?為何你有,周塵也有?”尹凌南又嚴肅問道。
“一共兩件。尹逍慕早前拿了一件給我防身用,另一件本來是瑜妃娘娘的,她不是認了周塵作義子嘛。因為周塵喜歡,所以就送給周塵了。”
“那你可知他們是如何得到那種暗器的?”
“你這問題可就難倒我了……”裴映寧擺出為難之色,“你既然知道尹逍慕就是白寒,那你應該聽說過九紫塢吧?這九紫塢神秘得很,我雖然嫁給了尹逍慕,可我連九紫塢在哪個旮沓都不知道,他們搞什麼花樣我更是不懂。還是那句話,我同尹逍慕成親也就半年的功夫。而且我還是皇上塞給他的人,我問你啊,如果是你,你會不會對我有所防備?肯定會的嘛!你可以說尹逍慕喜歡我,就像你一樣,覺得我有趣,跟別的女子不同,想占有我。可要說信任,呵呵,你信任我嗎?尹逍慕能隱瞞背后的身份騙你們那麼多年,可見他城府之深,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知道他對我有防備,又何必去打聽他的秘密呢?”
尹凌南臉色又起了一層黑氣。
但裴映寧聳著肩,完全就是一副他愛信不信的模樣。而且她說話間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坦誠得就像在他面前掏開了心腹,他想從她身上找出一點心虛的痕跡都很難。
不過他還有個問題,“為何周塵與你那般要好?瑜妃為何要收他做義子?他曾經不過是個癡傻兒,何德何能讓你們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