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還不能說我半句不好,但凡說了我壞話,慕和娘都會幫我出頭。”
她這話要是擱別人耳中,絕對屬于自我吹噓,赤果果的虛榮炫耀,也絕對會被人笑話。
可她說的卻是實話,一個字都不摻假的。
她和尹逍慕相遇初時并不和諧,可彼此有了感情后,他對她除了縱容就是包容。
而她婆婆,打從一開始就寵著她,就算半夜裝神扮鬼,也是為了給她做吃的。
時下、甚至是千百年后的社會,不少婆婆都喜歡把孝順掛在嘴邊,可她的婆婆從來沒給她立過任何規矩,從來沒要求過她做一件事……
想到這,她鼻子忍不住發酸,眼眶也不受控制地發紅,眼淚這種東西她一向厭惡不屑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在眼眶里洶涌凝聚,怎麼吸都吸不回去。
“寧兒……”佘氏見她突然哭,趕緊為她擦拭眼淚。
那滿是褶子的手落在裴映寧細膩如脂的肌膚上,有些粗糙的疼。可是卻讓裴映寧感動得心口一陣陣抽痛。
這個異世,也不是她想的那麼不堪,值得她愛的人其實有很多。恨她的恨不得她死,而愛她的人,都值得她用命去保護。
“老婆子,你瞧你,好端端的非要問那些廢話!”陶寬又忍不住板起臉斥道,“咱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又沒少胳膊少腿的,安分些不好麼?”
裴映寧被他的話逗笑了,趕緊卷起衣袖把臉擦干凈,然后沖他們咧了咧嘴,“外祖父說的對,咱們現在好端端的,不缺胳膊不缺腿,不用管其他,只管吃足喝飽就行了。”
不管尹凌南要做什麼,他們眼下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
作為人質,生命安全是第一緊要的!
從兩位老人房里出去,看著院子里林立的黑衣人,裴映寧沉下眉眼,轉身進了隔壁房間。
她現在還不知道身處何地,只知道尹凌南的人不少。他允許自己和兩位老人說話。但想要走出這里的院門,那是絕對不行的。
僅是院子里就有十來個黑衣人,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而這些黑衣人還有意無意地釋放著內力,無形中提醒她別耍花招。
她身體內有蠱蟲,一旦用內力便會催生蠱蟲,后果是什麼沒人知道,尹逍慕也沒告訴過她,她因為懷著身孕,擔心會對孩子造成影響,所以也沒敢嘗試。
而尹凌南知道她肚里懷的是女孩,也知道她現在不敢動用內力,從這些就可以很肯定,他就是那個與傀王勾結之人!
這一晚,尹凌南沒有出現。
但她卻輾轉反側,失眠嚴重。
自她和尹逍慕成親后,他們幾乎就沒分開過,更別說像這樣被迫分離……
她都是如此揪心難受,那他呢,會有多擔心?
翌日。
她暈暈沉沉之中聽到房門「吱嘎」一聲,她掀了掀眼皮,惺忪地瞥了一眼,然后閉上眼接著睡。
尹凌南徑直走到床頭邊,彎下腰細細打量她。
“怎麼,沒睡好?”
“認床。”裴映寧眼也沒睜地回了他兩字。
“再忍忍,過些日子帶你去個地方,那里宛如仙境,你一定會喜歡的。”尹凌南說著話,伸了手。
那修長的大手在空中停頓了兩息,然后落在了她眉眼上。
「睡著」的她恬靜溫柔,跟醒著時判若兩人。
他不明白,世上怎會有如此怪異的女人。
明明是一副嬌柔面,連美艷和性感都算不上,可她一笑一顰中卻帶著勾魂攝魄的氣息,別人兇悍起來那叫潑婦,偏偏她兇悍起來颯氣逼人。
特別是她這張嘴……
隨意就能把人氣個半死!
他指腹順著眸光轉下,落在她輕抿的唇上,不染一點口脂的唇瓣粉色誘人,又嬌又軟,從鼻翼下呼出的氣息落在他手指上,熱乎乎的,讓他頓時覺得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撩動著他心尖兒,他喉頭一緊,狠狠地吞咽。
正欲將那兩片軟香吻住,他身體突然僵住,并下意識地低頭看去,落在她唇上的手也收回,按在他自己的小腹下。
就這麼一個動作,讓他臉色唰地鐵青。
為何身體還是沒有變化?
為何?
之前對女人沒有反應,他以為是她的原因,讓他對其他女人沒了興趣。而今她就在面前,他可以立馬將她占為己有,可是……
床上的女人突然輕掀眼皮,睜著一條細縫看著他,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抹冷笑。
她當然知道這死變態想做什麼,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啥都不懂。
她不動,擺出一副任他輕薄的樣子,不是她怕他,而是知道他「不行」。
退一步,就算他身體正常,她也會找最佳機會反殺。徒手制服一個人,對她而言并不難。
偷瞄著他的神色以及捂胯的手,裴映寧表示相當滿意。
但面上,她完全睜開眼,假裝不解地問道,“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臉色如此難看?先說好,我可沒惹你生氣哦!”
觸及到她無辜的眼神,尹凌南俊臉黑得跟陳年鍋底似的,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一個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露出自己的「不行」,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