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你在其中是怎樣的角色,但你心思叵測,實在卑劣可恥!若寧兒安好,我不同你計較。倘若她少一個毛發,你便是最大的幫兇!這世間再無尹逍慕,只有白寒,而我白寒以命起誓,定要手刃你這自私無德之君,將東烏國變成西堯國附屬之地!不信,咱們走著瞧!你,好自為之!”
看著撂下狠話帶著滿身煞氣離去的兒子,尹承佑慘白著臉,龍袖下的雙手捏得「咔咔」作響。
汪崢上前,小心翼翼的將他攙扶住,“皇上,您沒事吧?”
尹承佑低聲問他,“你說朕做錯了嗎?”
汪崢低下頭,不敢言語。
“朕有何錯?自打裴映寧出現,楚陽王就仿佛變了個人,他不再藏鋒斂挫,甚至不把朕放在眼中,幾次三番為了那女人威脅朕。如今更是為了那女人不惜與朕斷絕父子之情!汪崢,你說,究竟是朕錯了還是他錯了?”
“陛下……其實……其實楚陽王妃心眼不壞……”
“她不壞,難道朕壞?!”尹承佑猛地瞪向他。
“陛下息怒!”汪崢撲通跪地,磕頭道,“奴才沒有說您不是,求陛下明鑒!”
“哼!”尹承佑龍袖一甩,帶著一身怒火離開了御書房。
汪崢抬起頭,望著他離開的方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也不明白陛下為何容不下楚陽王妃。
楚陽王疼自己媳婦,并沒有妨礙到他們父子之情啊!
……
尹逍慕趕到湖邊時,駱詩瑜已經帶著金嬤嬤乘船往湖對岸去了。
他也帶著玄柒快速上了一艘船。
除他們外,楚陽王府的侍衛也全數出動,兩三人一條船,分別駛向落陽湖的四周。
另一邊——
裴映寧他們并沒有在山腳的茅屋久待,她答應尹凌南給尹逍慕休書后,尹凌南就點了她的穴,讓她被迫昏睡。
等到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屋里裝潢典雅,根本不是茅草屋能有的,不用想也知道尹凌南帶她轉移了地方。
她嘔血得不行。
進密林之前她留了「線索」,想著尹逍慕萬一找到這座小山,看到「線索」一定能夠救她,誰知道尹凌南如此狡猾,只把那山腳當臨時窩點!
“醒了?”房門沒關,尹凌南徑直步入,親自端著食盤,食盤里的食物散發著熱氣和香氣,他揚著唇,關心道,“餓了吧?這是本王吩咐人給你做的,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呢?”裴映寧冷眼直視著他,對于他手中的食盤毫無興趣。
“他們在隔壁休息。你放心,本王說了不會傷害他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尹凌南將食盤放在床頭邊,端起盤中一只精美的細碗,遞給她,“這雞湯本王試過了,不燙,快趁熱喝。”
雞湯香濃誘人,對于許久沒進食的人來說絕對是龍肉般的誘惑,可裴映寧看著那細碗里的湯汁,除了惡寒就是惡心。
他試過了……
試問,誰TM還吃得下?!
“我不喜這麼油膩的!”
“那吃燕窩吧。”尹凌南沒生氣,立即放下細碗,將盤中瓷盅端起遞給她,還怕她繼續不吃,溫柔勸道,“你現在懷著身子,可不能絕食。本王都說了不會動你腹中孩子,你這做娘的可不能自己傷害她。”
裴映寧哪有胃口?
她現在只想吃他肉、喝他血解恨!
可摸著微凸的肚子,她心里傷感又無奈。
確實不能委屈了孩子……
至于他送來的東西干凈與否,她相信應該沒問題。畢竟她現在已經在他手上,她無法動用內力,還要顧及那兩位老人的安危,可以說他現在完全掐住了她的命脈,要對她做什麼的話直接上手就行了,沒必要在食物里搞花樣。
她接過瓷盅,揭開蓋子,拿起勺子舀了兩勺燕窩入嘴。
“我要見我外祖父和外祖母!”
“好,你吃完燕窩就讓你去見他們。”
聽他允許后,裴映寧也不再墨跡了,大口大口地將燕窩全喂進了肚子。
對于她的表現,尹凌南明顯很滿意,眉眼中全是愉悅的笑。
而他這次也說話算話,當真讓她去見了那兩位老人。
兩位老人也真的在隔壁。
裴映寧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用膳。
見到她,兩位老人激動得老淚縱橫,起身蹣跚地奔向她。
“寧兒……”
裴映寧撲過去,一手摟著一個,心酸得如鯁在喉,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原身的外祖父叫陶寬,外祖母姓佘。
兩位老人年近七旬,滿頭白發,腿腳也不好使。她之所以傷感,不是因為他們年紀大,而是覺得他們可憐。嘔心瀝血養大的外孫女,他們連最后一面都沒見上。如今還被她這個假冒貨連累到受這種罪……
“寧兒,你沒事吧?”佘氏拉著她上下打量,也很快發現了她微凸的肚子,頓時又驚又喜,“你有身孕了?多大了?”
“外祖母,有四個多月了。”裴映寧哽咽回道。
“真好,我們寧兒要做娘了!你娘要是在天有靈,定也會替你開心的!”佘氏突然低頭抹起了眼角。
“老婆子,你哭什麼,寧兒不是好端端的嘛!天天嚷著想寧兒,如今寧兒就在跟前,你這麼哭哭啼啼的,是想讓寧兒誤會我們過得不好嗎?”陶寬板著臉不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