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險的事她也遇到過,可再大的艱險她也能臨危不懼,那英姿颯爽的模樣硬是讓男子看了都自慚形穢。
可如今,就一封密信,就兩個字,便讓她六神無主。就算她嘴里說著不知,可再傻的人都能看出她是明白那兩個字的含義的。
“王妃,到底是何事?奴婢年紀大了,您可別嚇奴婢。”
“我……”裴映寧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壓制著內心那狂燃的怒火,“淮州是我娘是老家,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住在那里。”
聞言,金嬤嬤神色大駭,“那這信的意思是?”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老人,有些事她甚至比年輕人通竅。不管這密信是誰送來的,能提到王妃的母家,都是不正常的!
裴映寧咬了咬唇,突然道,“嬤嬤,玄柒現在在哪?勞煩你把他找來,我想讓他回一趟王府,安排人去淮州看看!”
金嬤嬤道,“最近王爺很少去大理寺,玄柒負責給王爺傳送公文。這會子他應該在大理寺忙著,還是讓奴婢回府安排吧。”
“好。”裴映寧點了點頭。
望著金嬤嬤快速離去的方向,她摸著微凸的肚子,不斷的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靜。
就兩個字而已……
傍晚時分,司徒明櫻來了紫瑜宮。
五萬兩銀票,裴映寧收得一點都沒手軟。隨即將一只長盒子遞給司徒明櫻。
司徒明櫻打開盒子,臉色唰黑,抬眸怒道,“不是說解藥嗎?”
裴映寧眨了眨眼,“扶苓花,這不就是解藥嗎?只是我不會煉制,所以只能給你原材料。”
“你!”司徒明櫻差點吐她一口憋氣的血。
“七公主,別這麼大的火氣嘛,當心怒火攻心把你婀娜多姿的身段氣變形,要是讓人看到你是個……”頓了一下,裴映寧盯著他胸前,又眨了眨眼,像是才想起什麼,“對了,之前同你說的保密費,你考慮得怎樣了?看在你這麼爽快的份上,要不我給你便宜點?”
“姓裴的,你別這麼無恥!”司徒明櫻被氣得毫無形象地破口大罵。
罵完,他又像那日一樣,一甩衣袖,帶著滿身怒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裴映寧聳了聳肩,起身吩咐旁邊的小宮女,讓她們把司徒明櫻沒吃的茶點撤下去。
看看外頭的天色,尹逍慕已經被他老子叫去了整整一下午,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讓人去問問,就在她踏入殿門時,突然破空一響,她想都沒想的便朝旁邊閃去。
而就在她穩住身形往原位看去時,只見原來的位置后面,門框上插著一把飛鏢,鏢上還掛著一只極小的布袋。
她趕緊拔出飛鏢,取下布袋打開。
里面有一張紙條,還有一只金鑲的祖母綠耳墜。
看完紙上的字,她身子繃得僵硬,臉色如沉在了冰窖中又白又冷。
「想要兩個老東西的命,明日午時翠屏山莊,只許你一人來!」
“王妃,怎麼了?”小宮女察覺到她在門口不對勁兒,趕忙上前詢問。
裴映寧快速藏起手里的東西,然后沖她們微微一笑,“沒事,你們去忙吧,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回了偏殿寢臥,她坐在榻上,低頭看著手心里的祖母綠耳墜,神思不由得飄遠。
按理說,她跟那對老人是沒感情的,畢竟她連見都沒見過。
可不幸的是,她繼承了原身的記憶,想到那對老人極有可能遇害,她心口就隱隱發痛。
原身可憐,自小沒了親娘,親爹變成了后爹,整整十六年,對她生死不管。
可原身也是幸福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把她當明珠一樣捧在手心里,花錢請人教她習文練武,每日悉心陪伴,以另一種方式彌補著她缺失的父愛和母愛。
她雖不是原身,可記憶在,那些年原身的幸福快樂她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突然,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趕緊將耳墜藏于腰帶中,然后仰頭朝門口望去,故作不滿地道,“怎麼去那麼久?”
尹逍慕走到她身前,微蹙著眉,“她們說你困了,可是哪里不適?”
裴映寧趕緊笑道,“沒有,只是覺得無聊,想回房坐坐。”
尹逍慕坐到她身側,摸了摸她的脈象,確定她是真的沒事以后,蹙起的濃眉才舒展開來。
“源平鎮出了命案,派去巡視的欽差和知縣同時死在客棧。父皇擔心官官相護,便提議讓我明日去一趟源平,暗中查訪。”
“源平?遠嗎?”裴映寧脫口問道。
“離京不到百里,估摸著三日內就能回。”尹逍慕撫摸著她開始顯懷的肚子,“你現在不便出遠門,這次就不帶你去了。不用擔心我,就兩三日我便回來。”
“……嗯。”裴映寧垂下眸子。
別說他不要她去,就算要她去,她也抽不了身。
明日翠屏山莊,她是一定要去的。
尹逍慕擁住她,撫著她后背,低低笑道,“我知你喜歡湊這種熱鬧,可現在你身子笨重,不能大意。何況我也不是完全去查案,只是奉命去尋訪。”
裴映寧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尹逍慕微愣,隨即抬起她下巴,看著她眼中幽沉的情緒,不解地問道,“發生何事了?”
裴映寧咬了咬唇,從腰間取出耳墜,然后將兩張信紙拿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