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華宮。
看著踏夜而來的女人,尹承佑酒醒了大半,甚至都有些不敢置信。
“瑜兒,你怎麼來了?”
見他要從龍床上起來,駱詩瑜抬手示意,“你別動,我來說件事,說完就走。”
尹承佑雙腳落在床邊腳踏上,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駱詩瑜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道明了來意。
聽她說完,尹承佑很是震驚,“你確定?”
“不確定。”駱詩瑜冷哼,“但十有八九。”
“這個畜生!他怎敢?”
“這是你們父子的事,別將怒火撒到我身上。”駱詩瑜嫌惡地睇了他一眼,隨即便要轉身,“我話已說完,就不打擾皇上了。”
“瑜兒!”尹承佑一個箭步過去,快速將她手腕抓住。
駱詩瑜扭頭看了看他的手,再抬起美目,對上那一雙覆滿深情的眼睛。
尹承佑突然將她扯進懷里,緊緊抱住。
“朕很想你,今夜留下來,好麼?
駱詩瑜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掀開長卷的睫毛時,美目中燃燒著洶洶怒火。
她想壓,沒壓下去!
眼瞅著他龍顏在眼前放大,她牙一咬,猛地運功將他雙臂震開,緊接著迅猛出手,「啪啪」在他身上點了兩下。
“你!”尹承佑一臉深情瞬間變成了一臉惱怒,是沒想到她竟會如此抵觸他!
“我幫你護國,你居然想睡我?”對上他噴火的雙眼,駱詩瑜氣得冷笑,“尹承佑,你欺我年幼,騙我真心,我認命了。可該說的我早已同你說得很清楚,你忘了自己答應過我什麼嗎?”
“瑜兒,你我是夫妻……”
“我不是你的妻,只是你的妾,你眾多妾中的其中一個罷了。”
“可不管怎樣,你終究是朕的女人!”尹承佑瞪紅了雙眼。
“是,我曾經是你的女人,可你也別忘了,是你用虛假的情意把我騙到手的。”談及過去,駱詩瑜冷靜了下來,而冷靜的她美目中不再有任何情緒,平靜得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地迎視著他的不甘心,“你醉心皇權,為了江山社稷接近我,我說服自己不恨你,那是因為我知道人各有志,身在天子之家,你的用心算計沒有錯。但我也是人,鮮活的人,我也是天子的女兒,有我的驕傲,我既然選擇尊重你,那你也該懂得尊重我。”
“瑜兒……”
聽著他深情的低喚,駱詩瑜抬手,打斷他,“尹承佑,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別這麼貪心,否則我真的會看不起你。”
尹承佑怒道,“你何時真正看起過朕?你若真心對朕,會狠心離開朕?會寧可受活寡二十載也不愿見朕一面?駱詩瑜,真正自私的是你,朕說過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可你從來都不信朕!”
“呵!”駱詩瑜輕笑起來,接著搖了搖頭,“都過去了,你同我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瑜兒!把朕穴道解開!讓我們好好談談!”
“沒什麼可談的。”駱詩瑜厭煩的冷了臉,從袖中摸出一粒白色的藥丸,上前一步,突然扳開他的嘴,將藥丸塞進他嘴里,逼他咽下。
“你……你給朕吃了什麼?!”尹承佑臉色唰青。
“斷根草。”駱詩瑜紅唇微勾,絕美的笑容中帶著很明顯的捉弄,“放心,要不了你的命,只是讓你暫時碰不了女人而已。待我對付了傀王,再給你解藥。”
說完,她轉身朝外走去。
不過走了兩步她又回頭,沖他道,“半個時辰后穴道自會解開。”
尹承佑鐵青的臉都快扭變形了,可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無情地離去——
……
翌日。
早朝過后,尹逍慕被叫去了御書房。
本以為他這父皇找他是討論北攏國的事,結果他一進御書房就看到龍椅上那張鐵青的臉,像要吃人似的。
“父皇找兒臣來有何事吩咐?”
“把斷根草的解藥拿出來!”尹承佑咬牙下令。
“……”
“你娘實在過分,為了不讓朕碰她,居然把朕變成了「太監」!”
“……”尹逍慕唇角忍不住抽搐起來,連肩膀都忍不住抖了抖。
他差點以為他是在幫北攏國「七公主」討解藥,誰知道竟是為了他自己。
特別是聽到緣由,他無語的同時眸底還閃過一絲嫌棄。
一把年紀的人,還想打他娘親的主意,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臉!
“回去,給朕準備解藥!”見兒子不動,尹承佑再次命令式呵斥。
“回父皇,斷根草的解藥還在土中,此時還不到收獲季節,摘不了藥材做不出解藥。”尹逍慕垂下眸子,掩去了眸底的笑意。
雖說藥是他自己做出來的,他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眼下一個個陪著他當「太監」,他這心總算找到了些許安慰。
“要等多久?”
“明年驚蟄花開,尚可摘采入藥。”
“要朕等半年之久?”尹承佑猛地從龍椅上怒起。
尹逍慕聳了聳肩,故作嘆息,“花開需待時節,父皇應該明白這道理。何況有些藥材是曇花一現,并無存貨,兒臣也莫可奈何。”
尹承佑捏了捏拳頭,“你娘是太閑了嗎?沒事整那些藥作何?她是要防備誰?還是說特意給朕準備的?她把朕當什麼人了?朕是她男人,她竟敢這般對朕!”
“咳……”尹逍慕不自然地輕咳。
正在這時,汪崢進來稟報,“陛下,睿和王來了。”
尹承佑立馬朝他瞪去,“叫他進來!”
“是。”
沒多久,尹凌南進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