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立盛果斷道,“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有人蓄意誣陷皇后娘娘,所以才派來妖道胡言亂語!”
“聽國公的意思,道長所言皆虛。既如此,那便讓道長過來,你親自見一見吧。”尹承佑說完,朝汪崢吩咐,“去把道長請來。”
“是。”
沒一會兒,手持拂塵的老道長便到了他們跟前。
虞立盛一見他,立馬指著他怒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當今皇后!是誰讓你如此做的?把幕后之人交代出來,留你個全尸!”
面對他盛氣凌人的怒火,道長不氣反笑,“若不是汪公公請貧道前來為皇后娘娘消災解厄,貧道還不愿沾惹此番因果呢。皇后娘娘如今被自身業障反噬,是她罪有應得,你們若覺得貧道誆言,那貧道不管便是。”
虞立盛從地上蹦起,上前抓住他衣襟,怒不可遏地低吼,“你污蔑皇后娘娘鳳譽,說一句不管便可了事?”
道長面帶微笑,絲毫不懼他的兇相,“天道好輪回,自作孽終將不得善果。莫說皇后娘娘罪孽深重,就是你……福祿也將到頭。”
“你敢咒詛我?”虞立盛緊攥拳頭,氣得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瞪出來了!
“放肆!”汪崢猛然大喝,“國公爺,陛下在上,不得失儀!”
十萬兩銀子啊……
這道人要是被打了,他如何向楚陽王妃交代!
虞立盛舉起的拳頭不得不停在半空中。
見狀,道長將衣襟上他的手拉下,揮了一下拂塵,依舊微笑道,“這位大人,平生也沒修多少德行,全蒙祖上福蔭庇佑。可福蔭終有用完之際,還望大人您及時懸崖勒馬,多修善行,莫結惡果。”
“你!”
“就拿大人一個月前的事來說,大人看上一良家女子,可該女子貞烈不屈,大人便派人將其親人殺害,逼迫其順從。但該女子寧死不從,大人氣惱之下便將該女子賣至青樓,逼良為娼。”
“你……一派胡言!”虞立盛鐵青的臉色瞬間全白,轉頭便向尹承佑再次跪下,“皇上,這妖道胡言亂語,您可不能信他的話啊!”
尹承佑也早知道這老道人是兒子兒媳找來的人。
他本想默默地配合道人演戲,好把皇后的事早早解決了,可沒想到這道人竟當面說出虞立盛的惡行……
虞立盛的反應,分明不假,這讓他看道人的眼神發生了些許變化。
莫非他真是得道高人?
“咳!”清了清嗓子,他威嚴地開口,“不知道長在哪座仙山修煉?”
道長抱著拂塵不慌不忙地向他作了一揖,“回陛下,貧道是慧云觀弟子。”
聞言,尹承佑面露驚訝,“常青峰慧云觀?!”
不止他,連汪崢都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真是道家中人?!
不是楚陽王妃找來的騙子?!
面對帝王的驚訝,道長沒有過多解釋,依舊保持著慈眉善目的微笑,“陛下乃英明君主,是非曲直您應該再清楚不過。若您覺得貧道所言有虛,那貧道自不必再多言。”
跪在地上的虞立盛也傻眼了,一時間怒焰都消了大半。
正當他心里暗暗發憷時,頭頂傳來帝王威嚴凌厲的嗓音,“虞立盛,你給朕從實交代,當年老國公之死是否與瑜妃有關?”
“陛下……臣……臣……”虞立盛莫名地哆嗦起來。
“若你不知情,那朕只能派人徹查到底了!”尹承佑接著抬手怒指他,“還有你所做的惡事,若朕查出你真有逼良為娼之事,朕定不饒你!”
“陛下!”虞立盛頓時滿臉惶恐,開始磕起頭來,“臣說……臣都說……求陛下開恩!”
……
翌日。
朝堂掀起軒然大波。
老國公之死,真相大白,虞立盛跪在金鑾殿上哭著講訴當年事發經過。
百官這才得知,當年虞皇后明知老國公已藥石無醫,故意在老國公彌留之際將瑜妃請去為老國公治病,從而將老國公之死嫁禍于瑜妃,讓瑜妃蒙冤受屈,不得不以死謝罪。
好在瑜妃吉人天相,并未真正死去,這些年都在他處休養,如今身子痊愈才得以重返后宮……
對于朝堂上的大波,裴映寧在紫瑜宮聽得津津有味,就連楊嬤嬤他們都直呼痛快。
反倒是沉冤昭雪的駱詩瑜反應最為平淡,仿佛在聽別人的故事般,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娘?”裴映寧他們笑過后,覺得婆婆反應不正常,便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看我做何?我聽著呢。”駱詩瑜微微一笑。
“您不高興嗎?”
“無所謂高興,我這次回來既不是為了爭寵,也不是為了與誰再續前緣,過去的事于我而言早已塵埃落定,再是洗刷冤情,也都成了過往。真要說高興的話,那便是我有了重返后宮的正當理由。”
她絕美的容顏上,微笑是發自內心的。
沒有悲傷,也沒有興奮,就是聲線,也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這代表什麼?
裴映寧還是能理解的。
也只有真正的不在意,才會如此……
……
一天之內,全京城都知道了虞皇后當年誣陷瑜妃的卑劣行徑,何止朝堂掀起大波,就京城各大街小巷都充滿了議論聲。
甚至連茶樓里說書的人都開始把此事編成了素材,搞得各個茶樓生意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