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著,自己好歹也是九五之尊,總要有點威嚴的,不可能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萬萬沒想到,這兩個混賬當真是一點都不把他當回事!
眼瞧著他們就快邁出門檻了,他猛然回神,厲喝,“站住!”
夫妻二人相視了一眼,雙雙回頭望著他。
面對那默契十足的眼神,尹承佑再次磨緊了壓槽,“好!朕通通都允了!”說完,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遞向兒子,“虎符令在楊明彪手中,你若用兵,便用此令,京東十萬兵馬隨你調遣!”
與北攏國交戰,如果他們有信心打贏勝仗,他暫授他兵權也無妨。但是二萬兵馬取勝,他始終不信。
十萬精兵給他,若需要支援,再讓楊明彪調兵譴將。
尹逍慕上前,雙手接下。
他沒有謝恩,只道了句,“關乎此事,還請父皇勿要聲張,以免風聲走漏壞了兒臣和寧兒的大計。”
他不謝恩,是因為他沒有臨危受命的使命感。說白了,他把自己放在了外人的角度,在告訴尹承佑,他就算出兵征戰北攏國,也是在幫他這個父皇征戰,被感謝的人應該是他。
尹承佑如何能不懂?
可拿這個兒子,他就是無可奈何!
離開前,裴映寧還不忘提醒,“父皇,記得把二十萬兩銀子送到楚陽王府,銀子到位,我們才會出診哦。”
尹承佑捂著胸口,努力的將喉嚨里的老血吞了回去……
一下午,聽說鳳寧宮的人都亂套了。
原本那些被尹承佑嫌棄而關在大牢里的御醫全被放了出來,這些御醫們想著替虞皇后治病,說不定可以將功補過,所以都極其的上心和用心。
可虞皇后咯血嚴重,到下午的時候,每咯血一次就暈厥一次。
御醫們簡直都絕望了。查來查去怎麼都查不出病因,這不是逼著他們自摘人頭嘛?
傍晚的時候,汪崢前去鳳寧宮詢問情況,見群醫焦頭爛額,而虞皇后整個人都虛脫了般奄奄一息,他突然道了一句,“皇后娘娘該不會是惹上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吧?要不請個法師前來為娘娘作法?”
大宮女文玉立馬表示不滿,“汪公公,皇后娘娘乃奉金鳳之軀,什麼鬼怪敢來招惹?”
汪崢指著奄奄一息的虞皇后,皺眉道,“那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你說得清?身為皇后娘娘近侍,皇后娘娘如此病重,你不但不愧疚,反而質疑灑家,灑家不禁懷疑,你安的是何居心?”
文玉瞬間慘白了臉,并激動地道,“奴婢沒有二心!奴婢對皇后娘娘忠心不二,還請汪公公慎言!”
汪崢冷笑,“你跟我說有何用,有何話你還是到皇上跟前去說吧。”他隨即朝身后侍衛招手,高聲下令,“鳳寧宮的人護主不力,將所有人一并帶下去,聽候皇上親自發落!”
“你!”文玉徹底變了臉。
“灑家乃大內總管,你若解釋不清楚皇后娘娘的病因,灑家也難脫罪責!來啊,將一干人等帶下去!”汪崢也不再給她好臉。
抓他們這些人雖然不是皇上的意思,可皇上說一切聽楚陽王妃的。
除了皇上的默許外,更重要的是他還欠著楚陽王妃伍拾萬兩黃金,楚陽王妃說,他要是辦好了事,就給他減免拾萬兩……
文玉徹底慌了,驚恐之下想去把奄奄一息的虞皇后給搖醒,好讓虞皇后能護她一護。
但不等她撲到鳳榻跟前,侍衛便快速上前將她扭押住。
“我是皇后娘娘的近侍,你們不能抓我!抓了我,誰來服侍皇后娘娘!”文玉激動地掙扎起來。
“難道只有你會服侍人?真是笑話!”汪崢忍不住嘲諷。
“放開我——放開我——”
文玉扯開嗓門大喊起來,可侍衛也是利索的,用力扭押著她離開了鳳寧宮。
緊接著鳳寧宮的其他人也一并被帶走了。
很快,鳳寧宮就剩下十來個御醫。
汪崢掃了他們一眼后,問道,“諸位大人,皇后娘娘這癥狀,你們覺得該請法師來看看嗎?”
御醫們早都慌了。
聽他說虞皇后極有可能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一個個仿佛看到了希望,再聽他這麼一問,頓時個個都點頭附和。
“皇后娘娘病得蹊蹺,我等實在不知從何著手,興許真是皇后娘娘招惹了什麼邪祟,請法師來看看,說不定有用。”
“我也覺得皇后娘娘病得太蹊蹺了,是得找個法師來瞧瞧!”
“對對……”
看著他們七嘴八舌的附和,汪崢清了清嗓子,道,“灑家這就去安排人去請法師,你們留在鳳寧宮。若是皇后娘娘醒來,你們多少也能穩著些皇后娘娘的病情。”
……
子時,汪崢帶著一名身著道袍的老者出現在鳳寧宮。
老道先是查看了一下虞皇后的情況,接著又在汪崢陪同下在寢殿走了一遍。
一眾御醫繃著神經望著他。
可老道不慌不忙地,轉完寢宮角角落落后,又在鳳榻前閉著眼掐指念訣,念的什麼訣沒人聽得清楚。但那掐指的動作飛快,把一個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過了許久,老道才睜開眼,甩了甩手中的佛塵,轉身面向眾人,十分嚴肅地嘆了一口氣,“冤孽啊!皇后娘娘這乃是業報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