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尹承佑氣息還沒調勻就忍不住指著兒子,“看著解藥被帶出宮,你就這般無動于衷?”
“父皇,宮中是何情況您心中沒數嗎?皇后娘娘要找寧兒麻煩,寧兒能奈她如何?難不成您還想寧兒再打傷她一次?兒臣是不反對她再動手,可她再動手后誰去護她?”尹逍慕從椅子上起身,沒好氣地質問。
“你還杵在這里做何?還不趕緊去宮外拿解藥!”尹承佑捂著心口,沒被毒死,但他真快被這個兒子給氣死了!
“父皇,皇后娘娘已經盯上兒臣和寧兒了,您現在讓兒臣出宮,是想讓皇后娘娘把兒臣當嫌犯?”尹逍慕臉色微沉。
“朕……朕……”
“皇上,您別這樣,當心著龍體!”汪崢緊張不已地勸道,生怕他一口氣提不上來真出什麼意外。
尹承佑咬牙啟齒。
該死的皇后!
待他解了毒,定要找機會將其廢了!
……
紫瑜宮。
虞皇后的嬤嬤叫來了一名御醫,姓馮,是個五十開外的半百老頭。雖眉發灰白,但精神矍鑠,看起來還挺慈祥的。
馮御醫給裴映寧把完脈后,皺了皺眉,躬著身道,“王妃,恕下官斗膽直言,您脈象虛浮,有滑胎的跡象,這可不是好征兆。”
裴映寧一聽,又驚又怕,“什麼?有滑胎的跡象?這可怎麼辦?本王妃這一胎懷的可是皇長孫,馮御醫,你確定沒有診斷錯誤?”
“回王妃,下官行醫數十載,只是不會診斷錯誤。”馮御醫很肯定地回道,見她驚慌無措,又安慰她,“王妃也不必過憂,下官這就為您開副安胎藥,王妃服下后臥床休養些時日便可無礙。”
“好好……馮御醫,你快開安胎藥吧!千萬要保住我腹中的皇長孫!”裴映寧焦急不已地催促他。
馮御醫也不多耽擱,隨即便到桌邊提筆寫起了藥方,然后帶著虞皇后的嬤嬤去抓藥煎藥。
金嬤嬤扶著裴映寧往床榻去,一邊走一邊緊張道,“王妃,難怪您最近老說難受,您可得多聽御醫的話,一定要好好養胎,千萬別出任何閃失!”
裴映寧一臉怕相,小心翼翼的上床,小心翼翼地躺下,連呼吸的動作都壓得很輕。仿佛動作稍大一點都要震動到肚子里的孩子。
“寧兒莫怕,我們尹家的子嗣都是有福氣的,定是會平平安安的。”虞皇后面帶心疼,語氣猶如慈母般安慰她,“方才馮御醫也說了,只要服了安胎藥,你和孩子都不會有大礙,你就放心好了。”
裴映寧低著頭抹了抹眼角,然后抬起微紅的眼眶,感激道,“多謝娘娘。幸好今日娘娘讓御醫前來為寧兒診脈。不然出了意外恐怕寧兒都不知道。”
虞皇后微微一笑,“你懷的可是尹家的皇長孫,本宮如何能看著他出事?好了,你先休息,本宮去外面坐一會兒,你若還有哪里不適,一定要及時告訴本宮,知道嗎?”
“嗯。”裴映寧感激不已地點頭。
虞皇后隨即帶著宮人出了偏殿。
等他們一走,裴映寧如同川劇變臉般,滿臉的感激感動全變成了厭恨,眸光更是如錐子似的,恨不得把虞皇后釘在墻壁上戳她個滿身窟窿。
“王妃,還真是讓您給料準了!”金嬤嬤也對著門口的方向咬牙切齒。
“這種人,千萬別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麼心思最歹毒,一個勁兒的往她身上套,準沒錯的!”裴映寧嘴角勾了勾。
虞皇后派人來請她,她就知道這女人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想收拾她。
所以跟周塵他們說了宮里的情況后,她接著就做了安排。如今帝王「病重」,虞皇后一定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對付他們的,他們現在同虞皇后對著干,討不到一點好處。既如此,那就想辦法脫身,把帝王的解藥帶走。不但能氣一氣帝王,還能讓虞皇后被帝王記恨……
至于那馮御醫?
還用說嗎,肯定是和虞皇后串通好的呀!
不過既然他嫌命長了,那她發發善心送他一程也是可以的!
沒多久,虞皇后的嬤嬤端著安胎藥來了。
馮御醫跟在她身后。
裴映寧假裝虛弱,被金嬤嬤攙扶著坐起。
接過藥碗,她楚楚可憐地看向馮御醫,“喝了這藥,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就沒事了嗎?”
馮御醫想也沒想地點頭,“王妃,下官保證,您喝了這副安胎藥,再休養幾日,您和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裴映寧撇嘴,“我不信,除非你發誓,如果我和腹中孩子不能平安無事,你下半輩子就做太監!”
馮御醫神色一僵,臉色還有些泛黑。
“咳!”虞皇后的嬤嬤回頭看了他一眼。
馮御醫趕緊舉手,三指合并,道,“王妃,下官發誓,若您和腹中孩子有何閃失,下官下半輩子就做太監!”
裴映寧將藥碗遞給金嬤嬤,對他招了招手,“你過來,再為我把一下脈,再確認一下。”
馮御醫微微皺眉,但還是上前,再次摸了摸她手腕上的脈搏。
等他收手,裴映寧突然驚道,“馮御醫,你的手好臭啊,你碰了什麼?”
馮御醫下意識地把探過脈的指腹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頓時一股香氣入鼻。
陌生的氣息讓他瞇起了眼,正準備細看自己的指腹時,他身子突然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