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許安瑩張著嘴,可一說話那血水就止不住地從嘴角流出來。
“許安瑩,你敢打我二姐,老子今天一定會弄死你的!”周塵湊到她耳邊咬牙切齒地道。隨即推開她的腦袋,起身,朝周圍前來領粥的人揚聲,“各位,你們都看到了,這蛇蝎毒婦不想我們在此施粥。所以專門找了人來搞破壞,說白了,她就是不想給受苦受難的百姓一條活路,你們說,這種女人該不該打?”
“該打!”人群中立馬爆發出附和聲。
“該打!”
緊接著,所有人都高亢附和。
周塵喊道,“那今日咱們就打死這蛇蝎毒婦,為民除害!”
聞言,人群嘩然了,也激動了。
“上!”
周塵厲聲一喝,然后退到了周傾璇和凌武身旁。
近百人的隊伍,就像搶寶貝一樣紛紛朝許安瑩圍攏過去——
“啊——啊——”
里三層外三層,把許安瑩和她的丫鬟圍得水泄不通,高亢激昂的唾罵聲中隱約能聽見慘叫聲……
周傾璇哪里見過這場面,嚇得一手抓住凌武,一手抓住周塵,瑟瑟發抖地道,“塵兒……這樣……這樣會出人命的……”
周塵知道她是擔心他們惹到了太尉,害怕這事沒法善了。故而他軟了幾分語氣,安慰她,“二姐,別擔心,我們布施災民,是善舉,就算是皇帝親自過問,也不敢拿我們怎樣,除非他想失民心!這種事要鬧得越大越好,輿論越洶涌,對我們越有利。這一次,我不但要讓許安瑩死,我還要太尉府給她陪葬!”
許元彬仗著自己位列三公,欺壓他爹不說,還制造車禍重傷他爹。而這許安瑩一次又一次地出來挑釁他們……
還有曾經許夫人賴氏造謠他二姐克夫……
許家,已經不是觸碰他底線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把他們一家當成了魚肉,以為想宰就宰想割就割!
……
半個時辰后。
太尉府嫡女許安瑩被人打死在街頭的事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太尉府。
許元彬震驚、憤怒、不敢置信。
許夫人賴氏在聽聞女兒噩耗時當場暈死了過去。
連許元彬的母親廖氏都因為聽到孫女出事而引發了老頑疾,嚇得院里院外的丫鬟下人紛紛驚喊「老夫人不行了」——
周府。
周常海夫婦聽到消息,同樣是震驚無比。
周常海都想哭了,“夫人,我看我還是辭官,回鄉養老吧!”
“老爺,這事塵兒沒做錯,是那許安瑩沒安好心,她活該被百姓打死!”秦氏以為他在責怨兒子,立馬為兒子憤起不平來。
“我沒有怨塵兒。”周常海搖了搖頭,感慨良多地道,“自從塵兒變成正常人以后,性子就如脫韁的野馬,我們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要說他做錯事吧,他卻事事占理,你要說他做得對吧,可他又處處得罪人。他要是生在百姓家,外人最多道一句他任性,可他身在我們家……”
“老爺,就算塵兒任性,可對付的也是那些心思歹毒之人,那些人不招惹我們,塵兒會去找他們麻煩嗎?”秦氏不滿他對兒子的抱怨。
“夫人,我的意思是,我們繼續留在京城,會讓別人把利劍對準我們!”周常海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聽自己說完,“這些日子發生了不少事,你有沒有發現,好些人在楚陽王夫婦那里吃了虧,便將矛頭指向我們?知道為何嗎?因為我們最好欺負!如今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們周家與楚陽王府關系緊密,長此下去,我們勢必就成了楚陽王夫婦的軟肋!”
“老爺,那您的意思是?”秦氏一臉揪心。這些道理她都懂,而且她已經深有體會了。
她家老爺受傷、女兒受傷、她中毒……
這些事都足以證明他們一家被別人盯上了。而且別人還會想盡辦法地對付他們!
楚陽王夫婦是在庇護他們,且是把他們當親人一樣庇護,可他們夫婦對周家做得越多,周家越是容易為他們夫婦帶去麻煩。
“夫人,雍順王和睿和王一向勢不兩立,皇上雖面上重任他們,可到底是防著他們的。以前我是保皇黨,所以能在朝中順風順水。可如今不同了,塵兒與楚陽王夫婦的往來。就算我堅稱自己依舊是保皇黨,恐怕也沒人會信了。何況帝王多疑成性,對我一定會心生忌憚的。我雖不知楚陽王為何要一改性情入朝做事,但我知他沒有外界想的那般簡單,他是做大事的人,且所做之事并非誰都能觸及的。他們夫婦對塵兒有恩,對我們周家有恩,我實是不愿再成為他們夫婦的軟肋和絆腳石。改明兒你去一趟楚陽王府,將我心意告知他們,找到時機我便向皇上請旨,就以身體殘病為由,讓皇上允我歸鄉養老。”
“老爺,有件事我忘了同您說,昨日我去救濟堂看璇兒時,聽璇兒隱晦提及,楚陽王和王妃數日前離京去外面辦事了。”
“數日前就去了外面?”周常海驚訝之后,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就等他們回京后再找他們商議吧。反正我現在告假在家,就算要辭官也要爬得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