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應了尹懷宇的「護送」,只是行到大門外,上馬車前,他道,“天色已晚,寧兒還在府中盼本王回府,容臣弟交代手下幾句,讓他們先行回府。”
尹懷宇「嗯」一聲,先上了馬車。
尹逍慕將凌武喚到一旁,雖然沒人聽見他究竟說了什麼,但大門高懸的燈籠下,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寡淡,并無任何異常。
凌武領命后便朝楚陽王府的方向去了。
尹懷宇只帶著玄柒返回宮中。
虞皇后還在朝華宮陪著尹承佑。
接過兒子獻上的寒玉打造的盒子,尹承佑迫不及待地打開。
頓時一股寒氣直沖他腦門,刺激得他猛地仰頭,差點因為寒氣過重而抽搐過去。
尹逍慕眼疾手快地奪過寒玉盒子,「啪」地蓋上。
“皇上!”
“父皇!”
虞皇后和尹懷宇嚇了一跳,驚呼著上龍床將人扶住。
尹承佑好不容易才緩回氣,瞧著三兒子那黑沉的臉,趕忙朝左右母子斥道,“明日宇兒大婚,你們在這里做何,是想讓朕取消婚事嗎?”隨即他又交代三兒子,“把冰珠拿給御醫,讓他們早些煉制出解藥。要是治不好朕的病,朕非摘了他們腦袋不可!”
他趕母子離開,自然是為了早點得到解藥,有他們在,三兒子怎麼動手?
而后面一番話,明面上是威脅御醫,可實則卻是警告尹逍慕這個老三……
虞皇后是不想離開的,畢竟他還沒下詔書恢復她兒子的太子之位呢!可瞧見尹承佑不耐煩他們待在這里,加之兒子也沖她遞眼色,她便也只能隨兒子拜退。
等他們母子一走,尹承佑便指著尹逍慕手中的寒玉盒子,“這……這就是千年冰珠?你確定他能解朕所中的緋火之毒?”
尹逍慕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道,“水火相克,水火既濟,要解緋火之毒,非千年冰珠不可。只是千年冰珠非尋常物,隨意碰之便能受其寒氣所傷,何況是服之。兒臣說了,這只是藥引,真正的解藥還需通過千年冰珠提煉,只是這宮中并無兒臣需要的藥材,還請父皇給兒臣一晚時間,讓兒臣回府將解藥練出。”
尹承佑捂著心口,不滿地瞪著他,“要一晚上?若今晚毒性又發作,朕該如何?”
尹逍慕從袖中取出一藥瓶,倒了兩枚黑色的藥丸遞給他,“父皇服下此藥,睡著的這幾個時辰內,毒性是不會發作的。”
尹承佑抓過藥丸就送入口中。
他倒是不懷疑這個兒子會害他。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這個兒子和他母妃真的想要他的命,他早就沒命了,用得著費如此力氣加害他?
……
一晚上,沒有周傾璇任何消息。
周塵一雙眼都熬紅了,滿眼的血絲,蒼白的氣色,把從外面歸來的人都嚇了一跳。
“寧姐……”
看著歸來的夫妻,他一頭奔向裴映寧。
可就在他即將將裴映寧抱住時,尹逍慕猛地和裴映寧換了個位置。
周塵一把抱住身前人,發現觸感不對,頓時哭喪著臉將人推開,“我跟我寧姐撒個嬌求個安慰,你添什麼亂啊!”
他是無比懷念上輩子,寧姐可是他一個人的!
尹逍慕冷眼剜著他,道,“你也可以同本王撒嬌,本王也能給你安慰。”
周塵跳腳,“你個不解風情的男人,能給我什麼安慰?我要我寧姐!”
“行了,你沒看他都著急上火了嗎?”裴映寧沒好氣地把尹逍慕拉到一邊,然后對周塵道,“雖然沒有二姐的確切消息,但是我們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聞言,周塵激動問道,“有消息了嗎?”
裴映寧點了點頭,但沒有明說,只催促他,“去洗把臉,再換身衣服,今日大皇子府賓客眾多,我們要見機行事。”
周塵愣,“寧姐,你的意思是我二姐在大皇子府?”
裴映寧沉下嗓音,“尹懷宇大婚,府中巡衛森嚴,我和王爺去蹲守,是發現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但無法靠近,所以不能確定。不過一會兒就能去大皇子府,到時再找機會打探。”
尹逍慕向她描述了婆子處理血衣的事。
之所以他懷疑上大皇子府,關鍵就在那件血衣上,那婆子說是丫鬟摔出的血,可大皇子府的丫鬟服侍有別于普通人。哪怕那件衣物染了不少鮮血,但也能辨出那件衣物并非丫鬟的。
婆子為何要說謊?
其次,他們蹲了一晚上,發現新房守衛森嚴,連半夜都有侍衛頻繁巡視。
尹懷宇在別的屋睡覺,新房是給新人準備的,新人都還沒過門,誰還會襲擊新房不成?
裴映寧原本是想動手的,可守衛實在多,他們毫無準備,硬闖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何況他們完全沒證據證明周傾璇就在大皇子府……
所以他們只能按耐住性子,打算天亮后名正言順進入大皇子府,然后想辦法仔細打探。
……
雖說尹懷宇現在不是太子了,但礙于皇家顏面,來的文武官員還是不少。
戲臺子都搭了好幾處,熱鬧程度可想而知。
而裴映寧他們今日的目標,一致盯著新房。
只是,新娘還沒接來,新房依舊是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