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我連家里大米都沒吃上幾粒,還能給你帶去麻煩?”裴映寧譏笑。
說他渣,他還真是老甘蔗渣,甜水都讓他嚼完了,渣子一股腦地沖她吐!
裴哲山抱怨的臉換上了委屈,“寧兒,你可知,為了你,我已同大皇子撇清關系,已經將他和他的擁躉徹底得罪了!”他說到這,扯著廣袖抹了抹眼角,“以前爹是待你不好,可后來看著你在王爺身邊過得極好,爹便悔不當初。于是便下定決定不再做大皇子的擁躉。前些日子你不在京城,所以你并不知曉爹經歷了什麼。丞相和眾多同僚多番邀我共商力保大皇子一事,我都避而不見。他們不知,我心早就不在大皇子身上。如今你是楚陽王妃,就算要我做選擇,我也會毫無保留地向著王爺和你。”
裴映寧直接翻了白眼。
她是不是還得對他說聲「謝謝」?
“寧兒,爹發誓,今后一定會對你好。只是爹這麼做,大皇子定是不會饒過爹的。你能不能同王爺說說,明日請他去太傅府坐坐,讓我們翁婿好好暢談一番?”
“爹,說實話,王爺還真不耐煩去太傅府。”
“為何?”裴哲山臉色微白。
“你那太傅府當家的是二娘,并非我親母。二娘這些年把持裴家,對我有多排斥,你心里沒數嗎?再說二妹,以前就嫉妒我嫁給王爺,后來不幸出事,也還是嚷著要我不得好死。你說說看,就這樣的家,是你你會去嗎?去做何,去坐冷板凳還是等著被宰殺?”裴映寧哼笑。
“我……”裴哲山語塞。但很快,他又討好地道,“你放心,如今你是楚陽王妃,你二娘不敢再輕視你。
至于卿兒,她年幼不懂事,爹會好好管教她的。她若再敢任性胡鬧,爹會立馬把她趕出裴家!”
說到最后,他眼中是有幾分嚴肅和認真的。
畢竟他是真有過這樣的心思……
一個廢物,清白沒了,身體殘了,還要靠大筆大筆的銀子養著。要不是范氏主動拿自己的嫁妝貼補二女兒的醫用開支,他早都把她扔出裴家任她自生自滅了!
對于他這副嘴臉,裴映寧真是快吐了。
看著尹懷宇失勢,看著尹逍慕被皇帝重用,他便積極地做那墻頭草,害怕尹懷宇報復,便來向尹逍慕這個女婿投誠……
可是,她沒有忘記,他是如何喂她服下毒藥,如何逼迫她給他們做內應!
要不是塵塵兒那里剛好有千年冰珠。要不是尹逍慕剛好能解毒,她這會兒只怕墳頭草都發芽了!
想到這,她眸光暗轉,突然肅著臉問,“別的事都好說,但有一件事我要一個準話。”
“你想知道什麼?”裴哲山趕忙問道。
“尹懷宇那里是不是有顆千年冰珠?”
“是。”
“確定?”
“為父見過。”裴哲山很肯定地道,“不過千年冰珠屬實難得,他那里也僅有一顆。”
裴映寧抿唇不語。
裴哲山突然上下打量起她來,“寧兒,你體內的緋火之毒已經解了嗎?”
裴映寧點了點頭。
裴哲山驚嘆道,“白寒神醫解的?沒想到他真能做出解藥!”
這話……
裴映寧聽著有些怪,便扭頭把他看著。
裴哲山看出她眼中的詢問,主動說道,“其實尹懷宇只有一顆冰珠,并未有解藥,他若是需要解藥,也得請白寒神醫煉制。”
裴映寧唇角暗暗抽動。
意思是,說不定這顆冰珠還是能到他們手中?
裴哲山接著一臉恨,“因為冰珠太過稀罕了,所以尹懷宇根本沒想過要給你解毒,他想的是用別的藥壓制你體內的緋火毒性,只要拖上一年,你便能悄無聲息地毒發身亡。正是發現了他的狠心,所以為父才當機立斷背叛了他。”
裴映寧真是惡心到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還能再虛偽一點嗎?
把自己的卑鄙無恥、不仁不義、趨炎附勢之劣行說得那般偉大、光榮、高尚……
那句經典臺詞怎麼說的?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正在這時,尹逍慕從門外進來。
裴哲山趕緊起身迎道,“王爺,您來了。深夜叨擾,實是思女心切,還請王爺見諒。”
尹逍慕抬了抬手,“岳父大人免禮。”
裴映寧也起身,想說話,但張嘴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裴哲山見她是真疲倦,也算識相,便笑著說道,“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們歇息了。正好府里還有事,我就不多叨擾了,你們快回屋歇著吧。”
裴映寧已經接收到了尹逍慕的暗示,遂回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和王爺會去府中看望的。”
裴哲山一聽,立馬觀察了一下尹逍慕的神色,見他沒反對,當即雙眼笑成了縫,“好好……我這就回去張羅,明日定好好同王爺喝上幾杯!”
隨后尤林送他出府。
站在廳堂里,裴映寧「切」了一聲,已經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內心的鄙夷了。
尹逍慕摟著她離開廳堂。
裴映寧知道他聽了全部話,所以沒再多復述,只是問他,“尹逍慕,你怎麼想的?”
“朝中像他這般趨炎附勢之人不在少數。既然他選擇背叛尹懷宇,那我們順勢接下也沒壞處。”
裴映點頭,“確實沒壞處,相反的,他名義上是你岳父,咱們表面上向著他和裴家,反而還能博個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