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速度也很快,一個時辰不到便將尹逍慕所需的藥材從楚陽王帶來了。
看著他親自搗藥,還親自給自家老爺上藥,秦氏驚嚇得不輕。
就連周常海都險些不顧傷勢從床上蹦起。
“王……王爺……使不得……讓……讓下人……”
不等他吃力說完,裴映寧便打斷他們,安慰道,“這是我家王爺從神醫白寒那里得到的良方,旁人就算能做也做不好。”
說完,她給尹逍慕遞了個眼色。
尹逍慕清了清嗓子,低沉道,“尋常的藥周大人用了,最快也得三五月才會有所好轉。何況周大人傷勢嚴重,就算好轉也會落下病根,輕者跛腳,重則無法行立。神醫的藥方若是用對了,周大人只需靜臥三月便能痊愈,不會落下任何病根。”
聞言,秦氏立馬從驚嚇變成驚喜。
周常海難以置信地盯著他,欣喜只是有的。但瞧著尹逍慕親自搗藥的動作,他心里更多的是驚疑。
就算楚陽王認識神醫,可他用藥時嫻熟的手法是如何煉成的?
從兒子癡傻癥變好以后,神醫的名字便時常被他們提起,可他也從來沒聽兒子說見過神醫……
他定定地盯著尹逍慕那張冰雕似的臉,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而這猜測一出,頓時讓他額角冷汗直下。
楚陽王竟是神醫白寒?
皇上可知道?
“老爺,您是高興壞了嗎?發什麼愣啊?”秦氏見他眼神呆滯,趕忙拿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咳咳……咳咳……”周常海回過神,但因為激動,險些讓自己一口氣沒提上來。
“老爺,您冷靜些,王爺可是說了,只要您靜心休養,三個月就能痊愈,還不會落下病根!”秦氏怕他沒聽清楚,將尹逍慕的話復述給他聽。
“有……有勞王爺……咳咳……”周常海還是難忍激動,怎麼都沒想到那活在傳說中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神醫白寒竟然就是他們東烏國被朝堂冷落的皇子!
“老爺,您快別說話了,沒瞧見王爺正給你上藥嗎?”秦氏見他激動莫名,忍不住輕斥提醒。
周常海這才漸漸的穩住氣息,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夫妻倆在周府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才回楚陽王府。
一群小姐們早就在主院等著了。
行完禮,一雙雙美目含羞帶怯的盯著尹逍慕,其中一女子甚至主動站出來,柔聲細語對尹逍慕說道,“王爺,聽說您和王妃一夜未歸,小女瞧著你們滿身疲乏,定是累壞了。王妃姐姐還要教導各家小姐習武健身,不如讓小女服侍您休息吧?”
裴映寧唰地冷了臉。
昨日她很克制,并沒有真正的為難她們,就算安雪月和莊子秋被趕出府,她也沒落井下石過一句。
她沒發飆,除了想看尹逍慕的態度外,也是給這些女子一個機會,希望她們能識趣點,知難而退,說不定以后還能做個點頭之交。
可一晚上過去,這些女子非但沒有認清自己的狀況,居然把她當成死人,當著她的面明目張膽地勾引她的男人!
“滾!”
她還沒發飆,身旁的男人已動了怒,冷冽如刃的眸光從那女子臉上掠過后,牽著裴映寧的手便回了臥房。
隨著「砰」聲,房門顫抖。
那響聲仿佛落在了眾小姐身上,眾小姐身子都為之一顫。
緊接著,房里傳來冷冽的嗓音,隔著門板都砭人肌骨,“尤林!把她們帶去別處,誰敢擅自出入主院,當刺客處置!”
尤林趕緊帶著侍衛驅人。
其他小姐一看形勢不對,爭相離開主院。
唯獨那名自薦枕席的小姐,慘白著臉難堪地立在原地。
尤林瞧著她一副不甘心的模樣,沉著臉上前,道,“祝小姐,請吧。”
祝蘭淳眨了眨眼,泛紅的眼眶滾出兩滴晶瑩,戚戚地轉頭看向他,哽咽問道,“尤管家,我們真的入不了王爺的眼嗎?”
尤林微微瞇眼,意味深長地道,“祝小姐,如果你是王爺,您看得上這些被送來的人嗎?”
“我……”祝蘭淳語塞。
“恕小的多嘴,你們來之前就應該能想到。若是我家王爺真那麼好拿捏,便不會至今才有王妃一人。”
“可是我們沒有退路。”祝蘭淳突然掩面哭了起來,“我們都是一群在家中不受寵的,皇上挑中了我們讓我們來楚陽王府,我們不敢抗旨。便是我們主動離開楚陽王府,也會被人嘲笑,回到家中更是生不如死。除了做王爺的女人,我們還有什麼法子?”
她這一番話還真是把尤林給說為難了。
這十個女子,論家世,都還過得去,可論地位,都是庶出,別說他們王爺瞧不上。就算他們王爺瞧得上,那也是沒資格做正妻的。皇上把她們挑出來,純屬就是給他們王爺和王妃添堵的。
要王爺和王妃接受她們,那是不可能的。
可直接攆吧,一下子又會得罪太多人。
讓她們自行離開吧,她們又都是些柔弱女子,離開楚陽王府,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
正在這時,房門從里打開。
尤林抬頭望去,“王妃……”
祝蘭淳也抬起了頭。但她只看了裴映寧一看便又低下頭,接著往地上一跪,哭聲顫顫,“王妃……請王妃為小女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