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福為此是又急又無奈。
聽說胡飛寶帶了大夫要為他奶奶治病,胡福都有些不敢相信。特別是看著尹逍慕和裴映寧這對夫妻穿著富貴,更不相信他們是來為自己奶奶治病的。
“飛寶,這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阿福,你放心吧,尹公子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再說了,你家這種情況,尹公子能圖個什麼?人家好心幫阿婆義診,你可別不識好歹把貴人得罪了!”
窗戶外,胡飛寶拍著胡福的肩一個勁兒地安慰他。
胡福一開始還不放心,但透過窗戶看著尹逍慕有模有樣的為自己奶奶把脈,在胡飛寶安慰下也放松了心情。
床邊,裴映寧眼也不眨地盯著某爺。
在一起這麼久,她是很少見他「出手」的。雖說知道他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神醫白寒,可是從來沒見他秀過真本事。
號脈這些動作誰都會做,一般武功深厚的人還能通過號脈窺探對方功力,但不代表他們就懂醫術。
“看什麼?”尹逍慕冷眸輕抬。
“呵呵!沒什麼,就覺得你帥,想趁機多看兩眼。”裴映寧咧了咧嘴,故作一副癡迷樣,打死她也不可能說自己正在懷疑他是否徒有虛名!
那一臉假笑,尹逍慕都懶得拆穿她,只淡淡地剜了她一眼便不再理睬她。
為孟阿婆探完脈后,他從袖中拿出一只藥瓶,拔開瓶塞倒了兩粒藥丸,掰開孟阿婆的嘴喂了進去。
然后又從帶來的醫藥箱中取出銀針。
裴映寧也是第一次看他如此一面。雖然那俊臉還是如冰雕般沒什麼溫度,但凝眉蹙目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專注和認真。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她驚奇的是,他手中銀針落下時,她從他修長的指尖上感覺到了一絲內力。
她不知道孟阿婆的病有多嚴重。但能從他這施針的手法判斷出他醫術不同尋常……
瞧了一眼窗戶,她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門。
胡飛寶見她出來,趕緊拉著胡福上前問道,“尹夫人,阿婆怎樣了?”
裴映寧微微一笑,“放心吧,孟阿婆定會安然無恙的。”
她人長得本就昳麗俏人,笑起來更是艷如朝陽、美勝嬌花,連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楚陽王都招架不住。何況是胡飛寶和胡福這樣的鄉野漢子,哪里見過她這種仙女一樣的人物,何況還是沖他們笑呢!
兩個大男人都不好意思直視她,紛紛把頭扭向別處。
裴映寧瞧著兩人耳根莫名發紅,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她都沒做什麼,他們害羞個啥勁兒?
“咳!”清了清嗓子,她正色起來,向胡福問道,“阿福,能同我說說阿婆出事那晚的事嗎?都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阿婆是受驚過度才導致神志失常,我們得搞清楚她究竟受到了什麼驚嚇,了解了病兆,說不定阿婆能好得更快些。”
聽她這麼一說,胡福也不敢隱瞞,把自己奶奶出事前后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她聽。
原來幾日前的晚上,孟阿婆起夜,突然聽到后院有響動聲。
這胡家村,住的都是同宗的人,賊兒什麼的不大可能,孟阿婆擔心是山里的黃鼠狼來偷雞了,于是便匆匆奔向后院。
結果就見到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立在她家后院。
她當時都沒害怕,以為是同村的人。
于是上前想看看是哪家的,深更半夜的到她家來做什麼。
可就在她剛走近,還沒開口呢,那黑白身影突然朝她轉身,當場就把孟阿婆給嚇得大叫癱倒在地。
胡福聽到自家奶奶的驚叫聲,跑到后院時,那黑白身影已經沒了。據孟阿婆說,那兩個人沒有五官,整張臉都是白的。就像巨大的雞蛋被頭發蓋住那樣。而且兩個「鬼」嗖地飛出籬笆墻就沒影了。
唯一看清楚的就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一個穿著白色裙衫。
裴映寧聽完,眉心是蹙了又蹙。
雞蛋那樣的光滑臉配上一頭長發,聽來確實驚悚。可當她到了后院看到籬笆墻里里外外幾個腳印時,心中頓然有了判斷。
蹲在地上,她一邊研究腳印,一邊問道,“飛寶,是不是阿婆見了「鬼」的第二天你妹妹就失蹤了?”
“是!”胡飛寶趕緊應聲。
“你妹妹失蹤當天的情況你還記得嗎?有沒有什麼反常的?”
“尹夫人,我妹妹失蹤那天的確反常!她一大早起來也不拾掇自己,披頭散發的就說要去挑水。爹娘當時忙著要下地做活,也沒管她。誰知道,她那一去就沒了蹤影……”胡飛寶激動地說著,說到后面悲痛得說不下去了。
“披頭散發?”裴映寧扭頭朝他看去。
“是的,她嫂子看到的。只是她走得急,她嫂子沒來得及喚住她。”胡飛寶抹了一把眼角,接著道,“等到中午都不見她回來,她嫂子便去井邊找她,沒找著人。我家去井邊要路過阿德家,阿德聽說我們在找嬌嬌,說他一上午都在地里做活,根本沒看到嬌嬌從他家過……”
裴映寧從地上起身,沉著臉又問道,“那上一個失蹤的女孩呢,她失蹤的情況你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