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呢?”尹逍慕又問。
“剛給嬤嬤上了藥,她正在房里休息,要去看她嗎?”
“讓她好好休息吧。”
尹逍慕坐上床榻后便開始了沉默。
雖然他性子便是如此,可跟平日里私下的他比起來,這會兒的他明顯很反常。裴映寧咬了咬唇,走過去,在他腿邊蹲下,欲伸手去脫他的靴襪。
突然,他的大手將她手腕抓住。
抬起頭,對上他詢問的視線,她干干一笑,“我看有沒有跪傷,給你搽點藥。”
“父皇昨夜沒罰跪。”
“那罰了別的?”
“沒有,只是將我軟禁在了云沁殿。”
“軟禁?”裴映寧驚呼地直起身,“他軟禁你做什麼?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算計了他兩個兒子,所以他把氣都撒你身上?”
“不是。”
“那是為何?總得有個理由吧?”她忍不住追問。
見她情緒激動起來,尹逍慕摟住她,下一刻帶到他腿上,牢牢圈住她。
裴映寧看出來了,他不想說。
既然他不想說,她也尊重他,不問他在宮里的事。
只是今日的事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同他商量的,“我把皇后打了,這次可比算計尹懷宇和尹凌南更嚴重,你就不該回府的,這樣就算皇上和皇后派人來抓我,也同你沒有關系。畢竟你一直都在宮中,皇上能成為你的證人。”
尹逍慕俊臉一沉,眸光凌厲地剜著她。
裴映寧心虛地別開頭,“我那啥……也不是故意的。”
尹逍慕抬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臉蛋板正,冷聲道,“同本王無關?你是本王的妻,你的事敢說同本王無關?”
“我從來沒想過要連累你……唔唔!”
裴映寧正要解釋,突然被他重重地封了口。
看著他冷眸中翻騰的怒火,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岔了。
他不是嫌棄她連累了他……
在他的強勢下,他們滾到了床上,她又被他壓在了身下。
“尹逍慕……我有話要說……”裴映寧抓住他不規矩的手,有些惱道,“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正經些?”
他是有癮嗎?
每次私下里處不到幾分鐘他就化身餓狼,也不管她吃不吃得消!
尹逍慕抵著她額頭喘粗氣,沙啞地問道,“說什麼?”
裴映寧服氣死了,捶著他肩膀道,“能不能改改這臭毛病?不怕做多了虧身嗎?再說了,宮里隨時會來人,你就不怕做到一半被人打斷?”
“沒人會來。”
“呃……”裴映寧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
“本王出宮時,聽到父皇下旨,今日在場的宮人和侍衛已被處決,太子府的事不會泄露出去。”
“啊?”裴映寧難以置信,“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你猜?”尹逍慕突然勾起薄唇。
裴映寧推開他,坐起身不滿地睇著他,“既然你不愿說,那就別賣關子,我對你們的秘密不感興趣,對所有的人事紛爭也不感興趣!”
說完,她欲下床。
但她剛一動,手腕便被捉住。
她扭頭,對上他幽沉的眸子,語氣比先前更冷硬,“王爺,我是信任你的,可這只是出于尊重的信任,不代表我內心對你滿意。恕我直言,你們的秘密太多了,多到我沒有了安全感。”
“你……在生氣?”
裴映寧笑了。
但不是被他的話逗笑,而是嘲諷的笑,“我不該生氣嗎?我在這里擔心你的安危,而你面對我的問話不是避而不談就是吊人胃口。我尊重你,可以不追問,但求你別仗著我不追問,就覺得我能接受。”
“本王有那麼過分嗎?”尹逍慕用力一扯便將她扯進了懷里,生怕她跑了似的,寬厚的臂膀將她捂得緊緊的,“父皇聽說金嬤嬤被皇后杖責,這才下令封滅了消息。”
“為何?”裴映寧抬起頭,一臉的驚訝和不解。
“因為母妃。他一直在求母妃原諒,金嬤嬤是母妃的奶娘,她受委屈,母妃絕不會袖手旁觀。”
裴映寧不聽則以,越聽腦子越糊涂,“你母妃不是過世了嗎?他還求什麼原諒?”
“母妃還活著。”
“……!”
“你不是已經見過她了?”尹逍慕低下頭,幽深的眸底突然浮出一抹笑意。
“我見過她?我怎麼不知道?”裴映寧反問過后猛地睜大雙眸,不敢置信地驚呼,“你是說那個女鬼?不……你們的師父,她就是你母妃?”
尹逍慕唇角微揚,淺笑不語。
裴映寧震驚得張著嘴,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那白衣仙女竟然是傳聞中過世的瑜妃娘娘……
她的婆婆……
“還有什麼不滿的?”尹逍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示意她回魂。
“你……你怎麼不早說啊?”裴映寧捏著拳頭想打人。
“母妃不讓。”
“她是不是看不上我?”
“何以見得?”尹逍慕瞇起了眸子,不滿她的胡亂猜測。
“不然她為何現了身都不愿坦白自己的身份?”
“她是怕嚇著你。”
裴映寧一手推他,一手揉壓太陽穴,“消息太勁爆了,你讓我消化消化!”
尹逍慕沒撒手,反而抱著她往枕頭倒去。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似乎在等她消化。
裴映寧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王爺,能否多給我說說你母妃的事?她為何要假死?又為何會隱匿身份藏在紫虹山莊?還有她和虞皇后之間究竟有何矛盾?”
……
翌日。
裴映寧還是沒等到有人來抓她。
如尹逍慕說的那般,皇帝真的封滅了虞皇后受傷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