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君娣顫抖著身子,險些沒翻著白眼活活氣死過去。
尹湘沫又「啊啊」地尖叫著,然后跑到虞君娣身邊,捂著臉痛哭訴狀,“母后,上次便是她把我打傷的!如今當著您的面,她還敢對我動手,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虞君娣目光如蘸了毒的利劍般射著裴映寧,忍無可忍地怒道,“楚陽王妃當著本宮的面掌摑四公主,是當本宮死了嗎?”
裴映寧露出一臉無辜,攤手道,“皇后娘娘,您可得明鑒啊,剛才四公主可是罵我賤人來著!”
“她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身為兄嫂,你如此小肚雞腸,如何擔得起她敬重?”
“……!”裴映寧嘴角忍不住抽搐。她還真是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居然能聽到熊家長語錄。她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向尹湘沫,像是自言自語般,“誰家孩子十七八歲了還沒斷奶?莫不是個癡兒?”
“放肆!”虞君娣尖銳的指甲怒指,揚聲下令,“來啊,把楚陽王妃帶出去,杖二十!”
裴映寧心中暗叫不妙。
如果她剛才直接走人,虞君娣根本不敢拿她怎樣。
可她跟公主起了爭執,耽誤了最佳離開時間,現在再拿體內的毒藥威脅皇后,完全失去了信服力……
“王妃!”聽見虞君娣下令的聲音,金嬤嬤從門外跑進來,擋在了裴映寧身前,不滿地質問道,“皇后娘娘,楚陽王妃究竟做錯了何事?方才四公主辱罵楚陽王妃,奴婢可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虞君娣美目緊斂,突然朝她走近,譏笑地看著她,“金嬤嬤,你主子都不在人世了。你不找個地方頤養天年,非要湊到本宮面前來,你覺得如今的你還能像當年一樣全身而退嗎?”
金嬤嬤直著脖子道,“奴婢的主子是不在人世了,可奴婢還有小主子!只要奴婢活著一日,必定會舍命護好小主子,絕不讓她受半點皮肉之苦!”
虞君娣「呵」一聲嗤笑,“金嬤嬤,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可惜啊,瑜妃已經死了,沒人為你撐腰了,別說你能護得住人,就算今日本宮要了你的命,也沒人敢多說半句!”
金嬤嬤不服氣地道,“我就不信皇后真的敢對楚陽王妃動用私刑!”
裴映寧在她身后,越聽越有些凌亂。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是不是金嬤嬤覺得她沒有把虞皇后激怒,所以決定親自上場?
果不其然,虞君娣受到挑釁,情緒激動起來,指著宮人怒斥,“還杵著作何?難道本宮的旨意你們都不聽了?是要本宮把你們全都處死嗎?”
兩名太監立馬出列,到裴映寧身邊,一左一右蠻橫地架住她就往廳外去。
裴映寧,“……”
然而,就在她欲掙扎之際,就見金嬤嬤對她暗使眼色,還用唇語對她說了四個字——讓他們打!
她頓時無語懵圈了。
啥叫讓他們打?她活了兩輩子,從來沒向惡勢力低頭過!她的人生字典里只有英勇就義,絕對沒有投降認命!
就在她懵逼的時間里,兩名太監已經把她按在了地上。
旁邊有人很快遞給他們扁杖。
裴映寧大瞪眼,士可殺不可辱,她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打?
然而,就在她準備躍起之時,金嬤嬤突然撲到她背上,半個身子護住她的后背和屁股,仰著頭朝廳里喊道,“皇后娘娘,你不能打楚陽王妃!奴婢不許你動她分毫!”
她這一嗓子,與其說是在保護裴映寧,不如說是在火上澆油,裴映寧聽得險些內傷。
她實在不明白,金嬤嬤為何偏要走劍鋒,這不是赤裸裸的送人頭嘛!
虞君娣被宮女扶著走出廳門,鐵青著臉喝道,“給本宮打!把這賤婢往死里打!”
「啪」!「啪」!……
扁杖落下。
裴映寧眸孔睜得老大。
雖然沒落在她身上,可是金嬤嬤被打得劇烈抖動,再聽著她咬牙悶哼的聲音,她心肺處像是有一團火炸裂開來。
“該死的!”她激動地從金嬤嬤身下翻滾出去,一記鷹勾腿便撂倒一個太監,搶過他手里的扁杖,掄起就往另一個太監頭上劈去。
兩個太監慘叫地倒在地上。
裴映寧趕緊把金嬤嬤攙扶起來,這次換她擋在金嬤嬤身前,掄著扁杖怒瞪著虞君娣,“仗勢欺人的玩意兒,有種就在這里待著別走,等著我找你算賬!”
說完,她手中扁杖如同標槍朝虞君娣射去,狠狠地擊中虞君娣腹部——
“啊——”
“皇后娘娘——”
不止虞君娣慘叫,包括太監宮女以及侍衛們都驚恐叫出了聲。
趁著他們混亂,裴映寧帶著金嬤嬤飛向高墻,以最快地速度離開了太子府!
……
朝華宮。
尹承佑端坐在榻上聽小太監稟報消息。
“皇上,楚陽王殿下從昨夜至今,寢食如常,沒有任何異樣。”
“哼!”尹承佑沉著臉冷哼,“既如此,讓他在云沁殿繼續待著!什麼時候接下圣旨什麼時候放他出宮!”
突然,汪崢著火般奔進寢宮,急聲呼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被楚陽王妃打傷了!”
聞言,尹承佑猛地起身。
但他臉上沒有怒火,反而唇角倏地上揚。
然而,不等他開口下令,汪崢又喘著氣稟道,“皇上,不止楚陽王妃去了太子府,金嬤嬤也去了太子府,而且皇后娘娘對金嬤嬤動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