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見拒絕不了,便也不再堅持。只是,她雖然坐下了,但還是一個勁兒為她夾菜。
“王妃喜歡便多吃些,這里的食材雖比不上府里,但菜都是自己種的,貴在新鮮。”
“……嗯嗯。”
……
朝華宮。
今日尹承佑免了早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楚陽王可還跪著?”
“回陛下,王爺在外面跪了一宿,硬是沒動一下。”宦官一邊為他更衣一邊回道。
“小崢子,你覺得朕那般安排有錯嗎?”尹承佑扭頭發問。
“皇上英明。聽聞周尚書之女是京城不可多得的才女。若與楚陽王殿下在一起,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尹承佑點了點頭。
但下一刻他不滿地瞪向門外,“把他給朕叫進來!”
“是。”
沒多久,尹逍慕隨汪崢走進寢殿。
“想清楚了嗎?”尹承佑不滿地瞪著兒子。
尹逍慕沒有下跪,還回了他一記冷眼,“皇命不可違,父皇如何決定,兒臣都無異議。但兒臣還是那句話,兒臣不敢保證她能長命百歲!”
“你!”尹承佑氣得再一次指著他,“你能容忍裴家之女,為何就不能接受周家之女?難道你一點都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第40章 原來,父皇便是這般仁德?
“兒臣不及父皇肚量寬大,既能容忍太子任性囂張,又能接受二王兄表里不一。”
“你!”
看著兒子那無波無痕的神色,尹承佑氣惱不已。
然而,對這兒子的脾性他又再清楚不過,深知逼迫他只能適得其反。于是他沉下火氣,開始語重心長地說道,“周常海是朕的人,一心向著朕,從不參與朝中黨派之爭,朕是深信他,才會將他女兒許給你。此時太子與睿和王都深陷圇圄,其身后擁躉者也隨之不安。
若此時你與周家結姻,朝中那些老匹夫自會揣測到朕心意,對你也定會刮目相看。”
“兒臣不需要。”面對他苦口婆心的勸說,尹逍慕寡淡冷漠的神色未有絲毫動容。
“你怎就一點不知好歹呢?那裴映寧就算不是棋子,但她終究是裴家的人。裴哲山這老匹夫,朕早晚要將其拔除,你若一心獨寵他的女兒,到時你叫朕如何發落,又叫文武百官如何看待?”尹承佑又嚴厲地告訴他利弊。
“一個不受裴家半分恩情之人,卻要為裴家承擔罪責。原來,父皇便是這般仁德?”尹逍慕總算有了幾分表情,但卻是嘲諷之色。
“你!”尹承佑深吸一口氣,沉著嗓子道,“朕主意已決,由不得你抗旨!”
“既如此,那兒臣告退。”尹逍慕垂下眼,旋即轉身,走得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混賬……”尹承佑想罵,可都沒機會罵完!
“陛下息怒。”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汪崢嚇得有些瑟瑟發抖,但還是壯著膽子安慰他,“陛下,恕奴才多嘴,楚陽王殿下剛娶妃,正值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之時,眼下讓殿下納側,殿下不愿也是情有可原的。殿下性子雖沉默寡淡,但對陛下的孝心卻是無人能比的。陛下,您何不給殿下多些時日呢?”
聞言,尹承佑漸漸熄下怒火。
汪崢見他有聽進去,便又接著道,“陛下,楚陽王殿下的婚事可以暫緩,眼下太子殿下和睿和王殿下的事才最為緊要……”
不等他說完,尹承佑便鐵青著臉冷哼,“這兩個混賬東西,朕忍他們許久,該是讓他們吃點苦頭了!”他斜眼看向汪崢,“擬旨!睿和王常年苛待發妻姜氏,致其久病垂危、斷卻生念,于澧水河自溺!罰處睿和王俸祿一年,為姜氏摹寫經文萬遍,方可入朝復職!太子身為儲君,一心鉆研權術,致使朝中黨派紛爭。
即日起,廢黜其太子之位,禁足三月,觀其行再作發落!”
汪崢驚詫無比。
但面對尹承佑寒鐵般凌厲的神色,他趕緊應道,“是!”
……
帝王再次免朝。
但頒下的圣旨卻如刀似劍抵在文武百官脖子上,讓那些為太子和睿和王奔走的官員全都剎了腳收了聲。
裴映寧聽到消息時,一口飯包在嘴里,不知道是該吐出來還是該咽下去。
帝王對兩個兒子的處罰,一字不提劫持,明明兩個兒子都是因為劫持而落罪,卻好像兩樁劫持案不存在似的。說是忽略兩個兒子的罪行吧,可對兩個兒子處罰的原因又全是客觀存在的,讓人無一絲狡辯之力。
這種懲罰,等于是把太子和睿和王的丑事給撕開擺在大眾面前,誰敢不服,誰敢道自己是冤枉的?說不定分分鐘就把證據甩他們一臉,讓他們更加沒臉見人。
不得不說,這帝王真是絕了!
然,于她而言,尹懷宇和尹凌南所受的懲罰并不是重要的,真正讓她不安的是……
從帝王的懲罰來看,他好像已經知道了……
只有知曉了全部,才會做出這樣的判決!
如果帝王知道這些都是她搞出來的,那不用問,定是尹逍慕交代的。
她現在糾結的是,尹逍慕究竟是自己主動交代的還是被逼交代的。若是主動交代,那他究竟在打什麼算盤?若是被逼交代,那他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王妃,王爺說府里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待處理完后再來接您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