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映寧拍著他肩膀,哄道,“別臟了手!這女人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打小驕縱慣了,她啥都沒缺過,就缺受氣。有事沒事氣氣她就行了,你瞧瞧,她那副受了氣又拿我們無可奈何的樣子,是不是挺爽的?”
周塵轉身向她,一臉愁嘆,“寧姐,要不我們干票大的,然后離開這里吧?留在這里,哪怕你什麼都不做,也會成為別人坑害的對象,想想我都替你委屈!我們去別處,憑我們的本事,我不信沒有發展前途。但留在這里,天子腳下,我們再有能耐也要受制于人!”
裴映寧微微一笑,“要走沒什麼難的,可你別忘了,你還有個爹呢!若是他像裴哲山一樣不管你的死活,你走了倒沒什麼,可他明顯是很在乎你的,你要是一走了之,只怕他會接受不了。”
周塵撇了撇嘴,小聲道,“管他做什麼?我跟他又不親!”
聽著門外腳步聲,裴映寧收了聲,朝門口看去。
文辛跑進來,同他們說道,“嫂子,已經查到了,太子的人……”他突然看向木板床上,見裴靈卿正死死地瞪著他們,他快速上去,一記手刀落其肩上,直接將裴靈卿劈暈了過去。然后才接著道,“太子的人將假睿和王妃關在澧水河邊的一間漁棚里,師兄已經讓人匿名去給睿和王報信了,今晚絕對有場好戲可看!”
“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瞧大戲去!”裴映寧一臉興奮。她現在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巴不得把動靜再弄大一些,大到尹懷宇和尹凌南這兩兄弟當街互砍的那種地步!
“等等……”文辛喚住她。
裴映寧回頭看去,就見他和周塵默契十足的,一個把桌子移開,揭開石板,露出一口大坑,一個把暈過去的裴靈卿給丟進坑里,然后蓋上石板,只留一條細縫,最后再把桌子移回石板上。
干完后,周塵還拍了拍手,沖她笑道,“寧姐,這是我和小辛兒連夜挖的!”
裴映寧比了比大拇指,“干得漂亮!”
如此一來,就算有人來他們這里,也不會發現裴靈卿,省去了不少麻煩!
準備好后,三人離開別院,興致勃勃地往澧水河的方向去——
……
收到匿名密報,尹凌南立馬將消息傳給了自己的岳丈大人姜清榮。
姜清榮奉皇命調查兩位皇子妃失蹤一事,接到消息,也是第一時間便帶兵把澧水河給包圍了起來。
河邊好幾棟漁棚,但都是空置的,只有一棟漁棚里有人——
兩名黑衣人得知被包圍了,急得火燒眉毛,確定自己無路可逃后,兩人竟挾持著「姜玉婕」出去,威脅姜清榮讓他們離開。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劫持皇子妃,真是罪該萬死!”姜清榮拔劍怒指著他們,絲毫不受他們威脅,反而喝道,“放開睿和王妃,交代出幕后主使,本將軍可以留你們全尸!”
倆黑衣男子怒不可遏,其中一人使勁兒掐住了「姜玉婕」脖子,再一次出吼威脅,“再不讓開,我們立馬掐死她!有她給我們陪葬,我們不虧!”
姜清榮咬著后牙,目光鋒利地盯著他們。
旁邊一副將湊到他耳邊,“將軍,這兩人都是太子的人,活捉住他們,太子這一次必死無疑,可不能讓他們逃了!”
姜清榮如何能不知道?
他也知道副將對他的提醒,是怕他心疼女兒,然后給了那兩人逃脫的機會……
“殺!”他猛地揮劍,揚聲下令。
那倆黑衣人見狀,面露猙獰,是沒想到他絲毫不在乎自己女兒的死活!
眼見逃走無望,兩人快速對視過后,突然帶著「姜玉婕」奔向河堤,猛地就往河中跳去——
“該死的!”姜清榮一臉鐵青地怒罵,沖向河堤后又下令,“下去搜!活要人死要尸!”
數十名官兵中,熟悉水性的紛紛跳入河中。
余下的人緊守在堤岸上,觀察著河里的動靜。
“在那!在那!”
“那里還有一個!快啊!別讓他逃了!”
夜色下的河中,仿佛一群人在荷塘里捉泥鰍般,熱鬧異樣。
在無人注意的地方,一個身影悄咪咪鉆進水中,沿著河堤邊靠近那群「沸騰」的官兵——
那兩個黑衣人終究沒逃掉,被官兵像拖死魚一樣拖上了岸。
還有不少官兵繼續在河里搜索,最后實在沒撤,其中一官員從河中探出頭朝堤岸上喊道,“將軍,沒有找到睿和王妃!”
其他人也紛紛從水里冒出頭,同樣喊著沒找到睿和王妃。
姜清榮緊抿著嘴,久久不語。
旁邊副將又說道,“將軍,王妃先前暈迷著,這一落水,只怕早就被河水沖走了。”
姜清榮看著那兩名黑衣人,雙眼瞇了又瞇。
雖然有些可惜,但那不中用的東西臨死前終歸是幫了他們……
……
遠處草垛中。
看著收隊離去的官兵,周塵忍不住開心,“寧姐,他們走了!”
裴映寧正同文辛忙著救阿濟,聽到他提醒,抬頭望了一眼。
只是,眼下阿濟的情況容不得他們松氣,因為阿濟的情況不容樂觀。
看他們為自己揪心的樣子,阿濟抓著文辛的手腕,虛弱地搖頭,“文……公子……你是……是知道的……我本就是……就是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