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恨又如何,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裴映寧害殘了她的女兒,甚至從花燈節那晚的游客中打聽得知,還是裴映寧跳下水欲救她的女兒,如此情形之下,她如何能像女兒那般去指罵裴映寧?
“卿兒,你先冷靜冷靜,我們請了白神醫來為你醫治,相信你很快便會好起來的。”范碧珍坐上床,撫著女兒凌亂的發絲,試圖安撫她。
但裴靈卿看到裴映寧根本就冷靜不下來。要不是她雙腿無法下地,只怕早就下床跟裴映寧拼個你死我活了。面對范碧珍的勸慰,她非但聽不進去,還用力推范碧珍。
“快殺了她!快殺了她啊!”
「啪」!
一記響聲重重地落在她臉上。
屋子里總算安靜了。
裴靈卿捂著臉,雙眼赤紅地瞪著對她動手的裴哲山,怨恨問道,“爹,你為何不信我?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就是這個賤人……”
「啪」!
不等她說完,裴哲山又一記巴掌呼過去,這次更加用力,直接讓裴靈卿倒在床上。
“老爺,卿兒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受了刺激才瘋言瘋語的,求你饒過她吧!”范碧珍抱住他的胳膊一邊哭一邊哀求。
裴哲山指著裴靈卿怒不可遏地罵道,“倘若再讓我聽見你瘋言瘋語半句,那便不治了,給我滾出裴家,我裴家不養沒用的廢物!”
范碧珍撲到女兒身上,哭著勸道,“卿兒,聽話,咱好好醫治行嗎?白神醫是出了名的神醫,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裴靈卿如僵死般紋絲不動。
半頭長發遮著她的臉,也沒人能看到她此刻的樣子。
但范碧珍總算松了口氣,隨即起身,讓丫鬟扶裴靈卿躺好。
裴映寧倚著門框抱臂看戲,穿越這麼久以來,難得有如此身心愉悅的時候。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做壞人,甚至還有上癮的趨勢……
裴靈卿總算安靜了,該周塵上場了。
不過他沒有上前,而是對裴哲山說道,“二小姐情緒不穩,有礙在下探究病情。在下先讓人給她施幾針,待她情緒緩和后再說吧。”
裴哲山看了看床上一副鬼樣的女兒,什麼也沒說,只陰著臉把位置讓開。
文辛不等周塵吩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針到床邊。
看著他落針時熟練的手法,裴哲山和范碧珍心中都心生驚嘆。畢竟這個少年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行針卻是如此老成穩重,再看裴靈卿,好似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而且還漸漸地合上了眼陷入沉睡中。
少年都能如此厲害,那這位戴著面具的神醫豈不是更厲害?
此時,夫妻再看周塵的那張面具時。非但沒有了質疑之色,還多了一絲敬畏。
周塵也沒旁觀,向他們夫妻說道,“二小姐如此癥狀,要治的恐怕不僅僅是雙腿。她這一身怨氣,必是受過嚴重刺激。正所謂身病易治,心病難醫。倘若只治身病而忽略心病,便是治好身病恐怕也經不住她自我折磨。”
“白神醫言之有理。”裴哲山點著頭附和。
“可要治心病……”周塵突然看向門旁的裴映寧,“楚陽王妃,你只告訴在下要為二小姐治腿。如今卻要給二小姐醫治心病,恕在下直言,你隱瞞二小姐病情,莫非是想少給診金?”
“白神醫,你別誤會啊,我也只知道我二妹雙腿受傷,其他的我也不知情啊!”裴映寧趕緊攤手解釋。
“二小姐的情況非同尋常,在下可按你說的為她醫治雙腿,可治好雙腿也需較長時日休養。然而二小姐神志紊亂,還伴有嚴重暴躁癥,如何能靜下心休養?要是因為她情緒不穩而誤傷身子,從而導致雙腿無法痊愈,不解內情之人只怕會說是在下醫術不精,如此豈不辱沒了在下「神醫」之名?”周塵嚴詞厲色地道。
“白神醫,我二妹性子是有些嬌縱,可也不至于那麼嚴重吧?”裴映寧一臉的揪心,還忍不住同他商量,“要不你先為她治腿,在她痊愈之前我們把她綁在床上,等她痊愈后再放她自由,如此可行?”
“說得輕巧!”白寒冷哼,似乎鄙棄她什麼都不懂,轉頭看向裴哲山和范碧珍,沉著嗓子道,“二小姐的暴躁癥若是不加以醫治,早晚都會走火入魔瘋癲成性。到時候別說傷她自己,恐怕她癲狂起來連你們都不會放過。畢竟心都壞了,哪里還有親情可言。裴大人、裴夫人,既然你們覺得二小姐心病無足輕重,那就請你們另請高明吧。”
裴靈卿的情況所有人都看在眼中。雖說裴哲山和范碧珍都清楚她的心病是因何而起。但如今的她是真的越發狂躁難以管束,誰能說這不是病?
既然是病,那當然得治了。
范碧珍抹著眼淚懇求道,“白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家卿兒吧,只要你愿意出手醫治我家卿兒,要如何做我們都聽你的。”
周塵露在面具外的雙眼瞇了瞇,嗓音明顯帶著不悅,“來時楚陽王妃只說要替二小姐醫治雙腿,看在楚陽王的面上,在下只收了楚陽王妃伍仟兩出診費,另一條腿一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