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裴映寧便從賬房拿到了兩萬兩銀票。
正好尹逍慕找來,說府中有些事需要他回去,她便借此向裴哲山告辭,然后跟著尹逍慕離開了太傅府。
等他們一走。
裴哲山便讓馬安把范碧珍叫來跟前。
二話不說給了范碧珍一耳光。
“老爺……您作何打人?”范碧珍捂著臉又怨又冤地質問他。
“你這不分輕重的東西,上次卿兒找男人誣陷寧兒清白就險些壞了我們大計。如今你還不死心,還想去找她麻煩,我不打你打誰?”
“我……”范碧珍被訓得臉色青白交錯。
“你容不下她,我應了你,從小便將她送走。可如今她回來幫我做事,你便是再容不下她,也該為大局著想,可你太讓我失望了!虧得寧兒還想方設法幫她妹妹尋找神醫,只為讓自己妹妹快些好起來,可你呢,你是如何待她的?掃把星,我看你才是掃把婦!”裴哲山越說越氣,越氣越失態,越失態越口無遮掩。
“老爺,你說什麼?你竟說我是掃把婦?”范碧珍原本風韻的臉布滿了怨恨,“自我嫁入裴家便一心為你操持家事,還拼了命為你生下靈兒和輝兒。如今那災星一回來,你便左右挑剔我的不是,你還有良心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這些年我真是受夠你了!”裴哲山指著她厭惡的罵道。
“受夠我了?我看你是有了新歡便忘恩負義,恨不得讓我做那下堂婦好給那賤人騰位置!裴哲山,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日,你便休想把那勾欄院的下賤女人領進門!”
“你!”裴哲山猛地攥緊拳頭。
他一介文臣,又是當朝太傅,人前端得是清貴睿智,可此刻滿身戾氣,像個蠻夫般恨不得親手暴打范碧珍一頓。
可范碧珍似乎不懼怕他這嚇人的一面,還拔高嗓門尖銳地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有種你就打死我!最好讓世人都知道,你這當朝太傅是如何表里不一的!”
裴哲山不堪受激,當真要把拳頭揮下。
“老爺息怒!”馬安突然從身后將他抱住,焦急不已地安慰他,“夫人是一時失智才胡言亂語的!她也是因為二小姐出事才變得如此,您就看在二小姐的份上饒過她吧?”
裴哲山松開拳頭,重新怒指著范碧珍,“卿兒變成這樣,都是你教導之過。如今我重金聘請神醫來為她醫治,花多少銀子悉數從你嫁妝中扣,若嫁妝不夠,便扣除你們母女一切花銷!如果你不答應,那便不治了。反正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丟下狠話,他憤然轉身離去。
范碧珍蹲下身,掩面痛哭,哭著哭著便癱坐在地。
馬安看了她片刻,只嘆了口氣便也離開了。
……
馬車上。
裴映寧炫耀地拿出一沓銀票,就差把臉蛋笑出花來了。
“王爺,你看,這是今日收成!兩萬兩,哈哈!”
“你喜歡這些?”尹逍慕眸光幽幽看著她。他清楚地記下了周塵的話,說她曾經家世富足,從不缺錢。
“喜歡啊!哪有人不喜歡錢的?”裴映寧嗔了他一眼,“但我就想誆裴家的錢!裴哲山霸占并揮霍原配嫁妝,還不管大女兒死活,別說誆他這點銀子,我真是恨不得把他家底撈空,讓他和范碧珍上街討飯!”
尹逍慕伸手想將她摟到身側。
裴映寧猛地將銀票緊緊捂住,并不滿地瞪著他,“干什麼你?我可警告你,不許再搶我的銀票!”
前面被他搶去的銀票她還沒找他要回來呢!
尹逍慕沒想到她反應如此大,臉色直接黑到沒法直視。
裴映寧盯著他僵在自己腰側的大手,發現自己誤會了以后,也有些尷尬。于是主動坐到他身側,「呵呵」笑道,“王爺,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身上沒銀子,做啥事都不踏實。仔細想來,我打著神醫的名號去誆裴哲山,這也是借了你的光。要不這樣,我分你三成,余下的七成,我再分成三份,我一份,塵塵兒一份,文辛也要參與其中,也得給他一份。”
“你想得可真周到!”尹逍慕盯著她懷里的銀票冷哼。明明他什麼都可以給她,只要開口,她要多少他都給。偏偏這女人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東西,反而把誆來的當成寶!
“你別這樣陰陽怪氣的行嗎?”裴映寧癟起嘴,這不明白他鬧什麼脾氣,明明是一件超級讓人興奮的事,可他一張臭臉,活似這些銀票是從他那里誆來的,要不要這麼掃興?
尹逍慕斜睨著她,薄唇不自然地抿了抿。
隨即將她撈上大腿,并將她腦袋摁進自己頸窩中。
“不著急回去,讓凌武駛慢些,你好好睡一覺。”
低沉的嗓音帶著莫名的體貼溫柔,裴映寧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上一秒還臭著臉呢,下一秒就轉性了,就沒見過這麼陰晴不定的人!
“睡不著。”她嘆了口氣,想坐起身。
但尹逍慕才剛抱上手,自然不會放開她,又把她腦袋給摁了回去,下巴還抵著她臉頰不讓她再動。
“想知道裴哲山的事嗎?”他主動放出話題,試圖吸引她的興趣。
果然,裴映寧一聽就來了精神,“他還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