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不好了,太子把周公子帶走了!”
喜床上,正纏得火熱的二人驟然僵住,且同時變了臉。
裴映寧最先回過神,用力把背上的男人拱下去,然后跳下床抓起衣物穿戴起來。
尹逍慕黑著臉,但還是下床隨她一同穿戴。
廂房里。
周常海正垂頭嘆著氣,可再憂愁苦惱也還是無可奈何。
他可以把兒子交給楚陽王,那是因為楚陽王不爭不搶,他周家便是與楚陽王走近也無關朝堂之事。
可太子不同。
太子和睿和王在朝中斗得你死我活,都明確地招攬過他。現在他小兒子被太子拿捏住,這就等于逼他作出選擇。
這還不算,回頭睿和王那里,只怕更無法相與。他這些年一直保持中立,便是姜清榮壓他一頭也不敢拿他怎樣。可要是睿和王認定他心向太子,那姜清榮絕對不會再給他好臉色……
「砰」!
房門被人撞開。
他驚惶地回過神,抬頭看去,便見一身嫁衣的女子氣勢洶洶進來。
“楚陽王妃……”他一臉茫然,不明白她一個新娘子怎麼出來了,而且好像受了什麼刺激,眸光凌厲生威,讓人不敢正眼相看。
“周大人,太子為何將周公子帶走?你們之間有何矛盾?”裴映寧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半句廢話都沒有,猶如坐堂審案似的。
周常海張著嘴,完全被她的氣勢給驚到了。
見尹逍慕從門外進來,他趕忙起身相迎,“王爺,王妃這是?”
尹逍慕沉著臉道,“想救周公子,王妃問什麼你如實作答便是。”
周常海完全看不懂他們夫妻到底想做何,他兒子失蹤,楚陽王妃動什麼怒?
可眼下他憂心兒子安危,只能視作傾訴般,向裴映寧講起了自己和太子之間的那點事。
裴映寧聽完,拍桌怒起,然后咬著牙便要離去。
“王妃,您這是?”周常海忍不住喚她。
裴映寧回頭看了他一眼,含著怒火的眼眸中充滿了警告,“我會想辦法把塵塵兒救出來。但以后他會跟著我,誰敢欺負他,我裴映寧絕對要他好看!”
望著她挺身離去的背影,周常海目瞪口呆。
塵塵兒?
是說他小兒塵兒嗎?
他小兒塵兒何時與楚陽王妃關系那般要好了?
“周大人,王妃的話可聽明白了?”許是他呆頭傻眼的樣子太滑稽,尹逍慕忍不住勾了勾唇。
“王爺,王妃她何以這般幫犬子?”周常海一肚子的疑惑實在是憋不住。
“周公子與王妃有姐弟之緣,故而得王妃疼愛。本王收留周公子,也是愛屋及烏。”
“……!”周常海只覺得越問越迷糊。他兒子自幼癡傻,而裴家嫡女被接回京城剛足一月,他們哪里來的姐弟之緣?
“周大人回去吧,令郎的事你無需插手,一切交給王妃便可。”
直到尹逍慕同樣離去了許久,周常海都還愣在屋子里,快把腦子想壞了也沒想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裴映寧去了王府的后山。
婚前大半個月,她讓周塵負責的火雷已經出了一批成品,只是還沒有時間檢驗威力。
尹逍慕也不知她具體要做什麼,不過她做什麼他都照做。
甚至學著裴映寧的樣子肩上掛個包,包里裝了好幾只火雷。
太子府高墻外——
一路出來他們都沒說話,此時蹲點,裴映寧才忍不住多看了身旁某人幾眼。
“王爺,其實你沒必要如此。此事也算是我同太子的恩怨。就算他今日不把塵塵兒帶走,我也要找他報仇。所以即便我出了什麼事,也同你無關!”
雖然毒藥是裴哲山那老王八蛋逼她吃的,但裴哲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尹懷宇!
而且尹懷宇還把她手折斷……
她說過,只要搞出雷蛋子,必定要找這些人報仇雪恨!
尹逍慕看著她滿是恨氣的臉,低沉問道,“若本王讓你收手,你會嗎?”
“不會!”裴映寧決絕地回道,半點都沒含糊。
“既然本王多說無用,那本王依你便是。”
“可是這不關……”
“夫妻本為一體,便是你翻了這京城,本王也在你身后。”
裴映寧定定地看著他,本就不怎麼陽光的他在黑夜中更顯陰暗冷冽,那漆黑的眸子如同深不見底的旋渦,隨時都能將她吸食進瞳孔最深處。
夫妻本為一體……
他可知,她并沒有與他共度一生的念頭……
再說了,他也不喜歡她,只是留她在身邊蹂躪報復而已。她實在不明白,他整這麼煽情的話到底幾個意思?
搞得好像他們多恩愛似的!
“王爺,開始吧!”
她說完,縱身飛到了高墻上。
……
周塵被帶到太子府后便被關在了一間柴房里。
兩名侍衛在門口守著。
他在柴房坐得實在無聊,干脆就到門口,抱著一名侍衛的腿哀嚎,“哥老官,你們就是關遛遛嘛也要給他弄點其的塞。哪怕沒得啤酒燒烤,魚鰍兒黃鱔也弄一盤來嘛,我不挑嘞!行行好,莫把我餓求道了!”
倆侍衛那真是把他當成了傻子。特別是被他抱大腿的侍衛,嫌棄得直甩腳,“放手!你要再不放手,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周塵放開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哥老官,要不坐下來擺會兒龍門陣嘛?你們是哪里的,好大了,在這里當秋兒好多錢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