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尹逍慕拳頭抵著薄唇,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唉!”周常海又急又氣,但也只有長嘆氣的份。
尹逍慕什麼話也沒說,徑直朝周塵走過去。
周塵對他自是沒有防范,正想同他商量,要他讓文辛換個法子,哪怕換幾根短點的針也行……
可他剛張口,尹逍慕突然伸手,「啪啪」在他身上點了兩下。
他瞬間無法動彈,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見狀,文辛趕緊朝周常海道,“周大人,勞煩你把他抱床上去。”
周常海之所以把尹逍慕請過來,不為別的,只因他見文辛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根本信不過文辛能治病!
可文辛是尹逍慕找的人,他又不能明著拂了尹逍慕的好意。所以糾結一番后便把尹逍慕請過來了。至少當著尹逍慕的面,他心里踏實些。
眼見尹逍慕幫文辛控制住了兒子,周常海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照文辛的話去做,把兒子抱到床上。
文辛拿著銀針站到床邊,故意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那叫一個邪惡。
周塵吐血的心都有了!
然而,他現在就跟砧板上的魚肉一樣,啥都做不了,只能翻著白眼任由文辛把恐怖的銀針扎到他身上。
周常海在旁邊看著,滿臉緊張。但瞧尹逍慕穩如泰山面不改色,他一肚子的話只能硬生生憋著。
“爹……您……您怎麼來了?”周塵「眩暈」了一會兒,突然朝他喚起來。
“塵兒!”聽著兒子清晰的聲音,周常海激動不已,伸出手想去抓他,可看到他身上扎著的銀針,又立馬把手縮回,雙手不停地反復地搓著,然后朝尹逍慕報喜,“王爺,塵兒清醒了!他清醒了!文公子真是妙手神醫啊!”
尹逍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看到了。
待周常海轉回頭后,他別開臉,唇角止不住抽搐。
在文辛一通「操作」下,周塵不僅「言語」正常了,還抱著周常海嚶嚶嚶哭道,“爹啊,楚陽王人美心善,不但待我如手足,還請人為我治病,此恩此情我定不能辜負。從今以后,我要追隨楚陽王,誓要報答他!”
剛穿越來時,周塵也有「正常」的時候,那時周常海以為兒子的癡傻癥好了。可周塵呢,人生地不熟的,加上總被人叫傻子,氣得他管不住嘴,總是動不動就飚方言,遇上可惡的想戲耍他的人,更是會直接上手,不是擒拿就是過肩摔,這便讓很多人都覺得他癡傻癥時好時壞,且壞起來的時候比以前更嚴重了。
周常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眼下,親眼看著文辛幾針下去便讓兒子變正常了,他哪里還敢質疑文辛的醫術,同時也不敢拒絕兒子的懇求。
“好好好……爹都應你!都應你!”
「爹,您太好了,兒子愛你啊!mua-」周塵高興地捧住他的臉,對著他臉頰重重地親了下去!
“……!”周常海老臉一黑,看兒子的眼神又充滿了驚嚇!
別說他,就尹逍慕和文辛在一旁都看直了眼。
雖說他們是父子,可再怎樣都是兩個大男人……
好在周塵反應快,知道自己又過激了,便趕緊正常起來,攙著周常海到桌邊坐下,體貼地倒了一杯茶,敬上,“爹,兒子讓您操心了,是兒子不孝。但請您放心,等兒子好徹底后,一定好好孝敬您和娘的!”
周常海這才又轉露喜色,甚感欣慰地點頭。
兒子能說出這些話,說明是真的好轉了!
想到什麼,他起身,朝尹逍慕跪下,很是鄭重的磕了一頭,“多謝王爺和文公子對犬子的再造之恩,大恩大德周某沒齒難忘。今后有用得上周某的地方,還請王爺和文公子盡管開口,周某必定銜環相報!”
瞧他這一跪,周塵忍不住皺眉。
這老頭,會不會太大驚小怪了?
文辛上前將周常海扶了起來,“周大人無需如此大禮。”
周常海起身后,還是鄭重地抱拳高拱,“文公子年少有為,實在讓周某敬佩。犬子之癥,還要文公子多費心了!”
文辛看了一眼周塵,「呵呵」笑納。
門外——
一襲金邊紫袍的男子停視良久,眼角余光朝身后微斜,“去查查,那文公子是何來歷?周塵如何同楚陽王走近的?”
“是。”護衛領命退下。
紫袍男人并沒有離開,而是耐心十足地等待房里的人出來。
待門打開。
看著花園邊靜立的男人,周常海臉色微僵,但還是上前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尹逍慕也上前,拱手問候,“皇兄。”
尹懷宇微笑地看了看二人,隨后將眸光落在尹逍慕身上,打趣道,“三弟一直未現身,本宮還以為你是舍不得出新房,沒想到竟然在此。本宮甚是好奇,是何等大事,竟讓三弟能撇下良辰春宵來此?”
尹逍慕垂眸回道,“周公子癡癥發作,應周大人懇求,臣弟來此看看。”
尹懷宇又笑著朝周常海看去,“聽聞周公子近來一直跟在楚陽王身邊?周大人,不是本宮說你,周公子癡癥嚴重,楚陽王又大婚在即,你也不怕他給楚陽王添麻煩?”
周常海沉著嗓子道,“是臣思慮不周,給楚陽王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