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關門聲,蓋頭下的裴靜嫻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只要把她們對付過去,那后面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畢竟蓋頭一蓋,得拜堂禮成后才能揭下,到時事已成定局,楚陽王便是想反悔都不可能……
……
話說昨日夜里——
尹逍慕難得早早歇下。
明天便是府里大喜的日子,一切事宜皆準備妥當,尤林、凌武、玄柒在檢查完各處各物后也準備下去休息。
突然,一個黑影火燎火急地出現。
“文辛,你怎麼回來了?”玄柒最先看清楚來人。
然而黑影沒同他們多說一句,直飛奔某間臥房。
尤林、凌武、玄柒頓覺不妙,趕緊跟了上去。
房間里,尹逍慕已經坐起身,正滿面陰沉地聽著文辛稟報。
“師兄,嫂子把那兩名丫鬟丟去城郊破廟后便沒了蹤影,我找了許久都沒找著。我還偷偷回了太傅府,但嫂子并沒有再回去,嫂子房里是那個裴靜嫻,她還打扮成新娘子的模樣躺在嫂子床上。”
尤林三人都很是震驚。
怎麼都沒想到竟有人頂替他們新王妃……
再看自家王爺,鐵青的臉,跟這幾日以來紅光滿面的氣色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王爺,難不成王妃又去了鐵鋪?”凌武小心翼翼地問道。
“應該不會。”玄柒立馬搖頭,“鐵鋪的東西全都搬去了后山,王妃去鐵鋪能做什麼?”
“王妃會不會去后山了?”尤林驚道。
凌武和玄柒為之一震,都覺得很有可能。因為后山不但有王妃在乎的東西,還有一個同他們王妃稱姐道弟的周塵!
突然一股寒風從他們身側掠過。
三人定眼一看,自家王爺已經沒了蹤影。
……
王府后山。
為了方便守夜,山坳里起了好幾間木屋。
此時子夜,其中一間木屋里點著燈。
聽裴映寧說完經過,周塵忍不住大罵,“這裴靜嫻也太TM不要臉了,長了幾根雞毛就以為自己能當鳳凰,就她那批樣,讓她當鳳凰那也只有在地上爬的份!”
見裴映寧不但不生氣,還抿著笑,他皺了皺眉,問道,“寧姐,你啷個不生氣呢?”
裴映寧笑得越發明艷,“有什麼可生氣的?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恐婚,也從來沒想過嫁人。上次花燈節,要不是看到你做的那只熊貓燈,我早都跑天涯海角去了。再說了,裴靜嫻頂替我出嫁,就楚陽王那性子,我不信她能有好下場。這婚事是皇帝賜下的,替嫁這事一旦鬧開,就是欺君之罪,說不定裴哲山還要受到連累。這種鬧劇,我巴不得天天上演,呵呵!”
周塵摸著下巴點頭,“也是!”但想到什麼,他壓低了聲音,“寧姐,我瞧著那楚陽王對你好像是認真的,你真不考慮考慮?”
裴映寧看著燭火,嘴角的笑添了一絲難言的澀味,“我跟他,不論是賜婚,還是相識,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他對我的認真,不過是心里有口氣咽不下罷了,誰讓我把他睡了呢?這是男尊女卑的朝代,我那麼「侮辱」他,他沒殺我已算是仁慈了。我感激他不殺之恩,也愿意補償他,但是說到真情實感……”
“補償?你拿什麼補償本王?”
一道冷硬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屋子里,氣氛陡然安靜,甚至有股冷氣涌進屋子里并快速蔓延。
周塵看了看他們兩人,起身道,“天干物燥,我去外面查看查看。”
只是走到門口時,他倏地拉長了臉,黯下的眸子朝尹逍慕射去。
別有深意的警告。
意味深長的暗示。
無聲勝有聲的威脅。
反正就一句話,讓某王爺自己體會!
尹逍慕忍不住攥緊拳頭。
待他一出去,「砰」地一聲將木門給狠狠踹上。
木屋仿佛地震般震了震。
裴映寧忍不住從小桌邊起身,沒好氣地道,“來就來,發什麼氣?”
尹逍慕黑著臉朝她走近,長臂一出,緊勒她腰肢重力往自己身上一摁,鋒利的眸光如脫鞘的劍,仿佛隨時都能把她劈成坨坨肉。
“本王就那麼不值得你托付?”
“你……”裴映寧想喊疼,可瞧著他吃人的樣子,她很清楚就算自己喊出來了他也不會憐香惜玉。不得已,她只能軟下脾氣同他好好說,“王爺,你應該也不滿這樁婚事的。既然不是出自真心,那為何不趁機斬斷這樁原本就不該有的孽緣?再說了,裴靜嫻頂替我出嫁,這是對付裴哲山的大好機會,只要運作得當,便可光明正大的給裴哲山扣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于我、于你,都是一舉多得的好事,不是嗎?”
“孽緣?”她說了一大通,但尹逍慕卻只聽進去了兩個字。他突然松開她腰肢,將她往那張簡易的木板床推去。
“啊!”屁股一痛,裴映寧忍不住叫出聲,面對他傾覆而來的身體,她火氣也難以抑制,“尹逍慕,你到底想干什麼?”
隨著兩人的體重落下,木板床發出崩裂的異響。
可尹逍慕渾然不覺,壓在她身上,扣著她下巴冷聲溢道,“裴映寧,是你招惹的本王,你憑什麼說不嫁就不嫁?忘了告訴你,任何人得罪本王,本王定會千萬倍討回!”
裴映寧,“……”
她知道是自己先冒犯了他,可她哪里知道這家伙如此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