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楚陽王,換成別人,她也會如此做。
因為這是她和裴家的事!
是她不愿做裴哲山的棋子,既然選擇叛逆,哪有不吃苦頭的?
十多年的情誼,加之他也知道了裴映寧如今的處境,周塵自然懂她話里的意思。
他不跟尹逍慕敵視了,只是心疼地看著裴映寧,鼻子發酸,眼眶發紅,“寧姐,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在這受苦的!之前我一心想回去,就是放心不下你,現在我們都在這里了,我沒有牽掛了,可以隨心所欲了!我就不信我們姐弟聯手,還對付不了那些渣渣!”
裴映寧笑著安慰他,“我們只是初來乍到還沒站穩腳,所以才會受制于人。這些只是暫時的,咱們先忍忍,等到我們實力強了,你覺得有幾個人是我們的對手?”
周塵道,“寧姐,你放心,你交代的那些事我會去做的。”
裴映寧看了看身旁冰雕似的男人,又對周塵笑道,“我有話和王爺說,你去外面等會兒。”
周塵瞪了一眼尹逍慕,然后才出房門。
兩個人的世界,多少是有些曖昧的。
裴映寧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往「鬼打架」的時候都沒這種感覺,現在和平相處著,反倒是不自在了。
“值得嗎?”這次是尹逍慕先打破氣氛。
“我說了,我是不會任裴哲山他們宰割的!”裴映寧再次表明態度。
“你就不好奇,為何本王會醫術,又為何會隱瞞此事?”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尹逍慕唇角狠狠一抽。
裴映寧捕捉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失笑,“放心好了,我裴映寧是沒什麼節操,可我想保密的事,便是他們打斷我的牙,我也不會吐一個字出來!”
“節操是何?”尹逍慕微微瞇眼。只聽說過「貞潔」、「貞操」,就沒聽說過「節操」。
“節操就是氣節、操守,懂了麼?”
“……”尹逍慕唇角又是狠狠一抽。
“好了,王爺,我沒事了,你帶塵塵兒回府吧。后山上的那些東西也不能放太久,他知道如何做。”
尹逍慕并未起身,反而俯下身,抬手撫著她頭頂的發絲,低沉道,“那你安心待嫁,待本王親自來接你。”
他漆黑的眼眸如吸人的深潭,莫名的讓人有種眩暈感。裴映寧頭皮一麻,心口怦然顫栗。
她形容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有那麼一瞬間腦子好像按了暫停鍵卡住了。
“呵呵!”她干笑著將他推開,“王爺,來日方長,有什麼還是等我正式離開太傅府再說。”
“嗯……”尹逍慕勾起唇角,眸光突然在她身上流轉,“來、日、方、長!”
“……!”隨著他意味深長的注意力,裴映寧額頭不禁掉起了黑線。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家伙做成標本,然后釘墻上,摳都摳不下來那種!
門外。
周塵給他們放著風,突然看到一女孩帶著丫鬟進了院子。
女孩十四五歲,長得清秀可人。但在周塵不經意間同她視線碰撞時,卻從女孩眼中看到了幾分陰沉。
“這位公子是?”女孩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起他來。
“你就是裴靜嫻?”周塵不答反問,同樣不客氣地打量她。裴家的人他了解得差不多了,根據年齡來判斷,這女孩的身份不難猜。
“公子認識我?”裴靜嫻打量他的眼神中添了幾分驚訝。
“在下周塵。”
“……”
裴靜嫻呆愣了。
她只知道周塵是個癡兒,哪曾想今日一見,與傳言的完全不同。
面前的男子,挺拔瀟灑,模樣清雋,氣質傲然,十足的一位貴公子,哪里像癡兒了?
見她盯著自己的眼睛都發直了,周塵倏地垮下臉,習以為常地飚起方言來,“看啥子看,沒看過帥鍋麥?哈戳戳的!”
裴靜嫻沒聽懂他的話,但從周塵的神色中她可以清楚得看到對她的鄙視。
剎那間她神色一黯,“既然周公子沒有癡癥,為何要瘋言瘋語?”
周塵眼角微微一動,除了楚陽王尹逍慕外,這還是第一個聽他說方言的人沒有把他當傻子!
“本公子有沒有癡癥,你管不著,本公子到底是說人話還是說鬼話,你更管不著。畢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跟我說話的人究竟是人是鬼,四小姐可以自行琢磨。”
“你!”裴靜嫻忍不住抬手怒指他,“你敢說我是鬼?”
“我有說嗎?”周塵抱臂,眼角斜視,不無譏誚,“是人是鬼重在善惡,人分好人壞人,鬼也分好鬼惡鬼,四小姐可別看不起鬼哦。”
“放肆!”丫鬟翠兒斥罵道,“你敢說我家四小姐連鬼都不如?”
“噗!”周塵噴笑,然后捧著肚子指著她們主仆道,“你倆可真有意思,一個勁兒的往自己臉上糊屎,還反說我不該隨地大小便!我拉我的,你們撿什麼撿啊?哈哈!”
裴靜嫻哆嗦著嘴,被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翠兒也一樣,只敢恨恨瞪著他,生怕自己多說話會更加讓人抓住嘲笑的把柄。
其實對周塵來說,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已,放在二十一世紀,那也就是一個初中生,他作為一個大哥哥,謙讓都來不及,哪能去和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計較?
但他從裴映寧那里了解到一些有關裴家的人和事后,他便對裴家的所有人都沒好印象,更遑論這位曾經的未婚妻因為瞧不起他還想去破壞他寧姐的婚事,甘愿做人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