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逍慕一把將她手腕抓住。
眸光流轉,仿佛終于恢復了意識。
只是,他薄唇動了動,接著又抿得死緊。
裴映寧越發不明白,“王爺,你都走魂半天了,有什麼話能不能直接說,我趕時間啊!”
尹逍慕深深的緊緊的凝視著她,問道,“你真的要忤逆太傅?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提到裴哲山,裴映寧垮下臉,“不是我要忤逆他,是他要我的命!從他喂下我毒藥的那一刻,我與他的仇便不共戴天,即便是死,我也要拉他們墊背!”
“可他……是你父親。”
“呸!他也配做人父?我寧可拜頭豬做爹,也不想跟他做父女!”
“……”尹逍慕唇角狠狠一抽。
“王爺,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也不求你信我。但請你以后別把我同裴家扯上關系,我嫌晦氣!”裴映寧甩開他的手,轉身又去了枯井邊。
尹逍慕薄唇微張著,明顯還有話想說。
可看著月色下她矯捷颯爽的身姿,他輕斂的眸底不由得閃爍出柔光,比月色還瀲滟溫和,擠在喉嚨口的話亦全吞咽回腹中。
她究竟是誰,他會查清楚的……
信步過去,這次他沒再將她從井里擰出來,只是同井里的她說道,“本王想到一個地方,興許你會喜歡。”
裴映寧抬頭望著他,眼中閃閃發亮,“真的?”
“嗯。”
……
不知不覺已到后半夜,不過裴映寧一點睡意都沒有。反而摩拳擦掌恨不得今晚就大功告成。
楚陽王的辦事效率她一直都挺滿意的。特別是這次,他竟然把楚陽王府后面的山頭給她做秘密基地,還讓玄柒帶人聽候她一切差遣,她更是滿意到了極點。
“王妃,天快亮了,您先回府休息吧,屬下在這里守著,不會出差錯的。”看她忙活了幾個時辰,玄柒除了心生佩服外,也忍不住心疼。
哪有姑娘家又挑又扛的,也幸得王爺不在這里,不然得讓他們一群人挨板子。
裴映寧指著侍衛剛挖好的地窖,認真交代他,“搬來的那些東西務必要謹慎對待,防火的同時也要防潮。”
“是!”
“明天你幫我找兩個秀娘,我讓她們做些口罩和手套,那些東西不能直接接觸,避免中毒。”
“是。”她說什麼玄柒都一一應下。因為王爺說過,不論她要什麼都必須滿足。哪怕聽不懂也不要緊,只要按她吩咐去辦就行。
站在山頭上,看著周圍侍衛們都累得氣喘吁吁,裴映寧也有些過意不過,便揚聲招呼,“留下兩個人值守,其他人都回府休息。后面要如何做,我明日再詳盡地告訴你們。”
“是!”眾侍衛同聲應道。
裴映寧又朝玄柒看去,問道,“那位公子傷得很重嗎?”
玄柒回道,“回王妃,屬下也不知,不過王爺一直沒來后山,想必那位公子傷勢不輕。”
“行了,那我們先回去吧。”
“是。”
……
書房里。
凌武稟報著,“王爺,依屬下看,周公子的癡傻病根本沒好,他竟然同您稱兄道弟,還說什麼您會罩著他……”
尹逍慕唇角微不可查地抽搐著。
對于周塵的來歷和身份,他半字都沒透露,自然也理解手下此時的心情。
“無妨,就當他瘋言瘋語吧。只要他能讓出千年冰珠,也算本王欠他一份人情,禮待他也是應該的。”
“是。”自家王爺都這般說了,凌武自然再無嫌棄之言。
“王妃還沒回來嗎?”
“回王爺,王妃已經回房了。”
聞言,尹逍慕起身往臥房去。
臥房里,裴映寧洗完澡剛睡下。
聽到推門又關門的聲音,她也沒睜眼。畢竟那一股別樣的清冷的氣息蔓延過來,不用問都知道是誰。
男人褪了衣物上床,一點都沒客氣地進了她被窩。
裴映寧這會兒很累,真有些怕他拉著她「運動」。于是閉著眼裝死,不管他抱得多緊,她都不出聲。
好在今晚的他似乎也沒興致,只是抱著她,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一夜無話到不知不覺睡著。
醒來,已是第二天午時。
跟往常一樣,身旁早已沒了人。
裴映寧并不在意,用過金嬤嬤送來的飯菜后,便準備帶著玄柒直奔后山。
突然,馬安奉裴哲山的吩咐來楚陽王府見她。
裴映寧在小廳里接待了他。
在金嬤嬤退下后,馬安便直切主題,問道,“大小姐昨夜可是同楚陽王在一起?”
“嗯。”裴映寧淡淡地應了聲。
“那大小姐可瞧見了什麼?”
對于昨晚的事,裴映寧本來不上心的。楚陽王救人,她覺得那是他的事,黑衣人追殺那名男子,也同她無關,她干嘛要管多余的閑事?
然而,馬安卻因為昨夜的事跑來,用審問犯人的口氣審問她,她認真回想了一下昨夜的場景,突然反應了過來。
那些黑衣人難道是太傅府的人?!
“馬管家,你想說什麼直接說。”
“大小姐,您昨晚都看到了什麼,還請您如實告知老奴。”
裴映寧真恨不得咬死他。
這老東西,真是夠狡猾的!
不過她面上還是佯裝認真回想,“昨夜王爺帶我去外面欣賞月景,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碰上一個渾身沾滿血的人,王爺不想惹麻煩,便帶我躲進了一家鐵鋪。
我們剛躲進鐵鋪,就遇上了好幾個偷兒翻墻而入,那些偷兒見到我們,以為我們是鐵鋪的主人,立馬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