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有了三弟妹,真是不一樣了!昨日為兄去你府上,本想邀你游湖喝酒,沒想卻撲了空,當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兄弟啊!”
“二王兄恕罪。”尹逍慕拱手垂眸,低沉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歉意,“昨日寧兒去寺院進香,臣弟擔憂她迷路,便也去了寺院。加之寧兒貪玩,今早才送她回太傅府。”
“是嗎?”尹凌南又打趣,“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個不解風情的,沒想到你竟是如此迫不及待。怎麼,還怕三弟妹跑了不成?”
尹逍慕沒說話,只用那深不見底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裴映寧。
在別人看來,他這有別于冷冽的眼神可以說是充滿深情了。可在裴映寧看來,他這眼神跟刺刀一樣,盯得她頭皮直發麻!
她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見到「深情」是如此的恐怖……
不會演戲就別演行嗎?要是演出破綻,那豈不是浪費她表情?
心里鄙棄完后,她主動挽住尹逍慕的胳膊,半個身子貼近,嬌羞無比地嗔道,“王爺,都怨您,昨日讓您別去找寧兒,您偏不聽,還非要寧兒陪您晚間賞月……您瞧,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您叫寧兒以后還有何顏面見人?”
尹逍慕罕見地勾起唇角,將她摟緊懷中,摁著她后腦勺,在她耳邊說道,“父皇已為你我賜婚,便是沒成親,你也是本王的人,無人敢編排你我是非。”
裴映寧臉蛋被他捂在胸口,在外人看來親昵無比的舉動,可她卻險些被悶過氣去!
狗男人,她在幫他演戲,他卻想要她的命!
“哈哈……”尹凌南朗聲大笑,“三弟和三弟妹還未成婚便如此恩愛,真是有趣又讓人羨慕!”
裴映寧都想吐血了。
她呼吸困難,又不敢將尹逍慕推開。于是便環抱住他精壯的腰身,然后在他腰后,十指齊動——
擰!狠狠擰!
擰他個半身不遂!
尹逍慕垂眸看著懷里的腦袋,唇角很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但他也沒松手,而是對尹凌南道,“二王兄,寧兒臉薄,讓你見笑了。”
“你們濃情蜜意,本王也不便打擾。正好本王府中還有事處理,改日再邀你們過府相聚。”尹凌南笑著說完便回到了馬車上。
沒多久,華麗的馬車駛出了他們視線。
尹逍慕這才松手。
裴映寧滿臉通紅,完全是憋氣憋的。
偏偏某位王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反而低下頭在她耳邊冷聲道,“別以為今日本王沒殺你便是饒了你,你欠本王的,本王日后慢慢同你算!”
裴映寧咬著唇。
她當然知道自己理虧,所以再嚇人的威脅也只能受著。
見她不吱聲,尹逍慕抬手捏住她下巴,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嫌棄,“你自幼在鄉野長大,不知繁文禮數,未免你日后丟本王的臉面。從明日起,本王會派人接你到楚陽王府,讓人仔細教導你規矩。”
聞言,裴映寧一臉黑,“……”
以為誰稀罕做他老婆似的?
她這是剛穿越,還沒時間想應對之策。再有一個月才同他成親,這一個月只要她搞到錢,找到機會她便會跑的!
什麼圣旨不圣旨的,她逃婚,裴家受罪,她求之不得!
該撂的狠話撂了,該嫌棄的態度表明了,該交代的事也交代了,尹逍慕隨后退開兩步,背對著太傅府的門丁,自顧自說道,“既然寧兒身子不適,那今日便好生休息,明日本王再派人來接你。”
說完,他給不遠處的玄柒和凌武睇了眼神。
兩手下默契十足的上前,隨他上了馬車,然后揚鞭而去。
只留下裴映寧站在太傅府的大門外一個勁兒地磨牙。
利用完她就把她這麼撂了?!
好!好得很!
不就是互相利用嘛,給她等著!
……
馬車上。
玄柒專注地驅馬,凌武則頻頻回頭,最后實在忍不住隔著簾子問道,“王爺,您明知那裴大小姐不會忠心于咱們楚陽王府,為何您還要她過府學規矩?”
不等馬車內的男人回答,玄柒就扭頭白了他一眼,“你都說了,她是不會忠心于王爺的,她不過就是裴家的一枚棋子。眼看大婚在即,不管是宮里還是裴家,定會有所動作,與其讓他們教導裴大小姐,那還不如提前把她放咱們眼皮下。如此一來,他們都以為咱們王爺對裴大小姐上了心,背地里指不定多高興呢!”
“嗯……”凌武這才徹底想明白,遂忍不住咧嘴,“還是王爺高明!”
聽著屬下對話,尹逍慕豐眉輕蹙,低沉道,“那裴映寧不似傳言那般懦弱膽小,此人善于偽裝,詭計多端又膽大無畏,你們不可輕敵。”
“是!”凌武和玄柒肅聲應道。
……
回到太傅府里,裴映寧沒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主院找裴哲山。
“爹,聽說皇上早就替楚陽王把聘禮送來府上了,是嗎?”
“嗯。”面對好奇的大女兒,裴哲山反問道,“你問此事做何?”
“爹,今日楚陽王問起我嫁妝一事。”
“問你嫁妝?”裴哲山眉心不由得蹙起。
裴映寧笑得一臉乖巧,“爹,我跟王爺說了,讓他放心,我嫁妝豐盛,絕對不會丟他顏面的。”
聞言,裴哲山不僅眉心蹙起,臉都拉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