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逍慕剎那間繃緊了身子,一張俊臉如同在冰窖里凍過萬兒八千年似的,就差沒當場裂開!
然而,他一身冷冽刺骨的氣息在其他人眼中。就像是他見不得裴映寧受委屈,一時間讓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
包括還跪在地上的吳姓公子,瞧著裴映寧同楚陽王如此親密的舉動,忍不住發起哆嗦。
還是裴靈卿暗戳戳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才重新保持鎮定。
而裴映寧貼著尹逍慕胸膛,哭聲過后壓著嗓音快速地低語,“王爺,有人要毀我清白,你也不想當綠頭龜吧?”
尹逍慕真是恨不得掐死這個玷污了他清白的女人!
可這是他們之間的賬,他有的是時間慢慢同她清算。他今日前來除了找她算賬外,還有其他要事……
“發生了何事?”他冰冷的眸子掃向裴哲山。
“王爺……”
裴哲山正要開口,裴映寧又哭著搶先道,“王爺,您有所不知,今日小女一回府,便有人上門污蔑小女。不但說小女同他私定終身,還說小女同他有肌膚之親。王爺,昨夜小女夜不歸宿,我爹和繼母說什麼都要懷疑小女背叛了您。可是您知道的,昨日至今早小女都同您在一起,他們如此污蔑小女清白,您叫小女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王爺,您可要為小女做主啊!”
裴哲山本是想訓斥女兒沒規矩,大庭廣眾之下向楚陽王撒嬌,太不成體統了!可聽完女兒哭訴,他張著嘴,原本一臉怒色的臉剎那間布滿了震驚。
不僅是他,范碧珍和裴靈卿母女倆也都變了臉,其中裴靈卿更是用力地咬緊了下唇,杏目中布滿了嫉恨。
那地上跪著的吳姓公子更是直接驚癱了身子,眼中充滿了惶恐。
裴映寧哭訴完,發現面前的男人并沒有推開自己,心下也更加鎮定起來。不過她還沒表演完,接著從他懷里抬起頭,反手指著吳姓公子,哽咽道,“王爺,那是小女母親留給小女的遺物,小女本來是要贈您作信物的,可是昨日小女不在家,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那人手中。王爺,此事不單單關系到小女清譽,也關系到您的顏面,您可不能放過那人,勢必要問出,他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尹逍慕冷眸輕垂。
眼前的女人,精致的鵝蛋臉像水里洗過的蜜桃,嬌潤得讓人想咬上一口。他不知道她眼眶是如何弄紅的,不過就算假淚珠,沾在那又長又卷的睫毛上,也夠撩人心扉。
沉默良久,掃視完他人錯愕和震驚的神色,他薄唇輕啟,直問裴哲山,“太傅,寧兒所言可屬實?”
裴哲山老臉再次變得鐵青,轉身怒指著跪在地上的吳公子,“好大的膽子,竟敢到我太傅府搬弄是非,還污蔑未來楚陽王妃失貞欲毀她清譽,你該當何罪?”
“太傅大人……我……我……”吳公子哆嗦得就跟渾身抽筋似的,先前還流利無比的唇舌此刻也如同糨糊糊了嘴。
“說,是何人讓你來此造謠生事的!”裴哲山提腳過去,一把抓起他衣襟,怒不可遏地問道。
裴映寧突然放開尹逍慕,上前將吳公子手里的簪子搶回了自己手中。然后別有深意地看了看范碧珍和裴靈卿,“我的行頭都放在閨房中,就算有外賊入府行竊,太傅府值錢的玩意兒多了去了,是誰如此精準地盜走我娘的遺物,看來這偷兒不但熟悉太傅府的地形,還很熟悉我娘的東西啊!”
裴哲山眉頭一擰,目光犀利地朝范碧珍看去。
范碧珍臉色早已泛白,被他這一瞪,立馬道,“老爺,定是府中哪個下人手腳不干凈才會盜了寧兒的簪子,您趕緊審問這姓吳的,看看究竟是何人給他的簪子,務必將此人揪出來!事關寧兒的清譽和楚陽王殿下的顏面,此事絕不能姑息!”
聞言,裴哲山眼中的冷意少了許多。
而裴映寧卻在一旁拉長了臉,斜瞪她們母女一眼后,直指吳公子,冷聲問道,“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們逼你?”
吳公子渾身抖得如同搖擺中的篩子。除了一臉的惶恐外,額上更是掉下了豆大的汗珠。
忽然,他雙手緊捂胸口,嘴角涌出一口白沫。然后「咚」地倒在地上,雙腿劇烈一抖,暴突著雙眼斷了氣!
這一幕,眾人驚愕。
也是裴映寧怎麼都沒有料到的!
這姓吳的明顯就是范碧珍和裴靈卿安排的人,眼看著她清譽得以保全,正想再借楚陽王的身份反擊這對狗母女,結果在這個關頭姓吳的居然暴斃了!
“馬安!把府醫叫來!”裴哲山厲喝。
老管家領命,很快便將府醫領了來。
檢查過吳姓公子的尸體后,府醫向裴哲山稟道,“回老爺,這位公子生前患有心疾,早已藥石無醫。患有心疾者不宜經受刺激,而他因過度恐慌使得心疾發作,故而斃了性命。”
聞言,裴哲山沉著臉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裴映寧冷冷地盯著吳公子的尸體,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死得還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