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東沒有兒子,沈家人又基本被他屠干凈了,沒個繼承人,她反正不會去。
喬肅的意思是,等孩子生下來。如果是男孩,就讓他姓沈,第二個再姓喬。
她覺得不妥,畢竟是喬肅的第一個孩子。即便公婆他們同意,也總歸不太好,第一個孩子必須姓喬,以后多生兩個,第二個姓沈差不多。
孩子長大需要時間,所以目前這個階段,黎時軒是最好的人選,讓他先跟著沈文東。
她記得,黎時軒知道沈文東是他姑父的時候,特別激動,說他偶像就是沈文東,所以,他應該是樂意去的。
果不其然,黎時軒聽說讓自己進沈氏,興奮的捧著黎沫的臉在她額頭親兩口。
“姐,你真是我親姐,我畢業后就準備去面試的,現在可以走后門了,哈哈,姐我愛你”
他歡呼雀躍,捧著她的臉又要親,黎沫嫌棄的正要推開他,隔壁包廂的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
一個男人走出來,緊跟其后的,是一瓶沒開封的紅酒,伴隨著一道氣急敗壞的怒吼聲。
“畜生!你怎麼不去死!”
男人頭一偏,酒瓶貼著臉砸過去,然后落下碎了一地,滿過道都是紅酒,暗紅的顏色,看起來頗為觸目驚心。
黎沫姐弟兩離門很近,黎時軒看見酒瓶砸過來時,第一時間把黎沫護在了懷里。
危機解除后,他扭頭就要罵,黎沫忽而拽住了他,同時朝門前正用手搓臉的男人看去。
“譚信元?”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狼狽的譚信元。
臉上和頭發上濕漉漉的,胸前也濕了大片,明顯是被人潑了水或者酒,灰色的襯衫略顯單薄,胳膊上搭著黑色的呢子大衣。
右臉顴骨處青紫一塊,應該是剛才那瓶紅酒砸過去碰到的,整個人狼狽又可憐。
譚信元看見黎沫,只是愣了一下,瞬間收斂了滿身的戾氣和暴躁,轉而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嫂子好”
他是知道他們今天在這吃年夜飯的。所以見到黎沫也不意外,揮手樂呵呵的跟她打招呼,像是剛才被砸的不是他。
黎沫正要說話,譚信元身后的包廂里出來一個女人,年紀應該三十左右,很漂亮,個子不高,穿著高跟鞋才一六四左右,大冷的天穿著短裙。
女人出來看見黎沫,目光隱晦的在她身上掃視一圈。最后,視線定格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話是對譚信元說的。
“阿元,你違背爸媽的意愿,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嘖,肚子里是你的?”
譚信元臉色一變,一個側身把黎沫擋住了,“田恬,你他媽嘴巴給我放干凈點!”
田恬?
聽到這個名字,黎沫驚了一下,這不是譚信元初戀女友嗎!
當初譚信元跟她要畫的時候說過。如果沒有喬肅,他不知道在哪條街上要飯呢,她一直以為是個玩笑話,畢竟譚信元是譚家的大少爺。
后來她突然想起這事,就跟喬肅說了。
喬肅告訴她,譚信元生母走的早,現在的是后媽,是他爸后來又娶的一個離異帶娃的女人。
后媽很會做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把他爸哄的暈頭轉向,父子倆的關系因為后媽的原因,一直水深火熱。
當年譚父錯過他生母的忌日后,父子倆大吵一頓,譚信元直接離家出走了。
至于這個田恬,譚信元跟她是同學,兩人大學的時候就開始談。
后來,譚父鬼迷心竅,要把譚家交給譚信元的弟弟。
不是親弟弟,是他后媽和前夫的兒子,他后媽帶來的,比他小兩歲。
那時候,譚信元離開了譚家,自己創業,正面臨第二次失敗,每天忙的暈頭轉向,田恬就是這個時候勾搭上了他后媽的兒子。
也是狗血了,但這個田恬是真的厲害,踹開譚信元后,還成功嫁到了譚家,給那后媽的兒子生了一兒一女。
喬肅說,譚信元遭遇過田恬的背叛后,就在海王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過道里,地上濃烈的酒香刺鼻,譚信元罵完后,黎時軒攬著黎沫的肩膀,也瞪著田恬大罵道:
“靠!大媽你誰啊,長得丑就算了,腦子還有病,你再胡說八道小爺撕爛你的嘴!”
田恬被叫大媽,瞬間變了臉,剛要回罵,包廂里又出來三個人。
三人出來后,譚信元驟然握緊了拳頭,黎沫瞧著這一幕,慢慢瞇著眼。
喬肅說過,譚信元雖然恨他的父親,但其實,也同樣渴望父愛。
后媽嫁過來之前,譚父很疼他的,只是耳邊風聽多了,人心總是輕易的被動搖。
想到這,黎沫看一眼譚家一家人,伸手戳戳黎時軒的腰。
“去叫人,就說有人拿酒瓶砸我”
黎時軒驚疑的看她一眼,卻也沒耽擱,松開她扭頭就跑,一口氣跑回包廂,剛推開門就沖著里面大喊。
“姐夫,姑父,有人拿酒瓶砸我姐!”
他這一聲可不得了,包廂里所有人都站起來了,喬肅第一個跑出去,然后是沈文東。
……
黎沫雙手護著肚子,見譚家人又吵起來了,正準備往后退兩步,猛地被人抓住了胳膊,回頭一看,是喬肅。
喬肅先把她從頭到尾看了一眼,見她沒事,緊繃的神經才松懈,指尖插進她的頭發,俯身在她唇瓣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