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雙手抱的很緊,幾乎要把她揉進血肉,臉深埋在她的脖頸,近乎貪婪的感受著她的溫度和氣息。
良久,安思嘉推開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哽咽的嗓音帶著明顯的破碎感。
“柳博文,下輩子,千萬別當柳家人了”
……
咖啡廳外,喬肅高大的身軀站在黎沫后面,黎沫靠在他懷里。除了遮不住的肚子,整個人被他的大衣裹住。
寧堯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漆黑的瞳孔里染著幾分羨慕,兩個人的愛情,真好。
三人簡單交談幾句后,寧堯跟黎沫道了謝。
“黎小姐,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思思的照顧,以后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寧家欠你一個人情”
黎沫客套的回了幾句,她跟寧堯不熟,所以并未多言,主要還是喬肅在跟寧堯聊天。
聊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樣子,寧堯的視線越過兩人,定格在正朝這邊走來的安思嘉身上。
他明顯很緊張,骨指分明的手緊緊握著腿上的毛毯。
她讓他等她,他想,他應該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他不敢確定。不敢確定自己會這麼幸運,不敢確定她真的會回頭看看他。
安思嘉走到寧堯跟前,幫他把脫落到膝蓋上的毛毯重新蓋好,握著他冰涼的手搓了搓。
寧堯目光熱切的看著她,想問又不敢問,糾結中,安思嘉已經走到他身后,手放到了輪椅上,看向黎沫道:
“沫沫,你可能要重新找個助理了”
黎沫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好”
安思嘉跟她說了句保持聯系,然后透過玻璃看一眼坐在咖啡廳里的柳博文,對上他復雜的視線,笑著揮揮手,然后推著寧堯轉身離開。
空氣里,依稀能聽到兩人的聲音。
“思思,你真的想好了?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數三聲你再不松手,你就別想跑了”
“哦,三,我替你數完了”
“思思……”
“寧堯,娶我吧”
“思思……”
“寧堯,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我失去了太多東西,不能再失去你”
“思思,嫁給我”
“好”
兩人越走越遠,最后消失在路口,黎沫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咖啡廳里的柳博文,他此刻趴在桌上,臉深埋在胳膊上,身影蕭索。
“柳博文真是可惜了”
她認識的人里,最可惜的就是柳博文了,他唯一做錯的,大概就是生錯了家庭。
如果柳鶴明不作惡,他和安思嘉一定不會是這個結局。
喬肅轉過黎沫的身子,搓了搓她被風吹涼的臉。
“對博文而言,安思嘉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
見她臉上還是一副惋惜的模樣,喬肅俯身親了親她冰涼的唇。
“老婆,別老操心別人的事,除夕你想在哪過?要在外婆家嗎?”
黎沫驚訝,瞬間回神,“這話要是被你爺爺和你爸聽見,會不會打死你”
“不用搭理他們,你做主”
“還是去你家吧,我怕外婆嫌我不懂事打死我”
“你做主”
“喬肅”
“嗯?”
“我能帶我爸去嗎?石乾說,我媽走了之后他什麼節日都不過,我不想把他一個人留在家里”
“好,家里的事你做主,你說帶就帶”
……
除夕夜,原計劃是在喬家吃年夜飯。
但喬肅的二叔喬正勇一家今年在國外過年不回來了,老三喬正帆來不了。
說是年前跟朋友喝酒,炫耀自己的侄媳婦親爹是沈文東,吹牛逼高興過頭,出門踩滑摔著老腰了。如今在家里養著呢,不能來回折騰。
至于老四喬正興,聽說黎沫是沈文東親閨女,夫妻兩氣的幾天沒睡著覺,天天罵兒子狗眼不識金鑲玉。
又聽說今年沈文東和喬家一起過年,喬正興更不敢回家,直接跟著媳婦去丈母娘家過年了。
他們不回來,喬善明倒是沒生氣。因為壽宴的時候已經有過家族聚會了,所以過年不回來也沒事。
他給每家都打了電話開了視頻,知道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老爺子也心滿意足了。
如此一來,偌大的喬家,就只剩老大喬正華一家和老爺子。
最后,喬肅為讓媳婦高興,一錘定音。
“出去吧,叫上沫沫的外公他們,還有沈叔,大家一起過個年,熱鬧”
于是,喬家和黎家兩家人,包括沈文東,都去了譚信元的私房菜吃年夜飯。
飯桌上,黎沫坐在喬肅和沈文東中間,碗里堆滿了食物,手邊堆滿了厚厚的紅包。
她也是醉了,壓歲錢,給個紅包討個彩頭就好了,她沒見過兩家比著給的,一個個恨不能把紅包砸她臉上。
比較特殊的是沈文東,他只準備了兩個紅包。一個給了喬肅,一個給了黎時軒。
然后,直接給了黎沫一張黑卡。
“丫頭,爸本來想給你包紅包的。但紅包太小了,裝那點錢太小家子氣了,卡給你,花完再給爸要”
眾人:“……”
所以他們都是太小家子氣了?可是過年不就是圖個喜慶嗎?肯定要紅包啊?你想給卡不能私下給嗎?非得壓我們一頭?
整個包廂內,最心塞的當屬喬正華了,所有人里,就他和沈文東的身份相當,一個公公,一個爸爸。
他就是怕被沈文東比下去,所以包的紅包最大,沒想到這沈文東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