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沈二開車開的極快,黎沫和沈文東坐在后面,她照著沈二教的方法幫沈文東按住了傷口。
沈文東無力的靠在她肩膀,察覺她的恐懼,輕聲安撫道:
“丫頭,別擔心,死不了”
以前受傷比這重多了,最嚴重的時候子彈僅距離心臟一個指甲蓋的距離,他命硬,閻王總不收他。
“丫頭,叫我一聲爸爸,好不好”
他的聲音極為虛弱,仿佛是臨死前最后的哀求,黎沫眼淚止不住,盯著他身上的血,咬著牙道:
“你要是能活下來,我就認你!”
……
另一邊。
柳蓉蓉公寓外,譚信元給喬肅打完電話后,沒急著離開。
肅哥的計劃,是一鍋端了,粱楚悅也是其中一只老鼠。
肅哥要借著柳蓉蓉的手解決粱楚悅,他得親眼看到粱楚悅被打成什麼樣,再決定要不要事后補幾腳。
寧蕊聽說他停留的原因后,難得鄙夷的看他一眼,嘟囔道:
“還補幾腳?你真是太不了解女人了,我敢打賭,你再不進去阻止,里面就要鬧出人命了”
譚信元歪著頭看她,朝她吹了口煙,嗤笑道:“你以為她們都跟你一樣兇猛,一腳能踹倒一頭牛?”
寧蕊生氣,用力呼了兩口氣后決定不跟他計較,黑亮的眼睛灼灼的看著他。
“譚信元,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如果這次我幫你,你就跟我結婚”
譚信元慵懶的挑眉,似笑非笑道:
“你二哥沒告訴你嗎,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說話不算數”
寧蕊不可置信的瞪著眼,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眼睛里已經開始冒淚光。
“你坑我?”
譚信元最怕女孩子哭,尤其是這丫頭,哭起來讓人煩躁的很。
他撓了撓額前的碎發,俊臉上滿是嬉皮笑臉,意有所指道:
“想當我的女人,得先跟我睡覺,如果我睡舒服了……”
“什麼時候,今晚嗎?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寧蕊抹干凈眼淚,眼巴巴的看著他,嬌俏的臉紅的徹底,晶亮的眸子里含著羞澀和期待。
譚信元:「……」,果然是個腦子有病的瘋女人!
譚信元想罵人,卻是還來不及再開口,柳蓉蓉的保姆已經急匆匆的跑出來。
“譚先生,不……不好了!”
譚信元到底是低估了女人的厲害,他跟著保姆進了粱楚悅住的客房,屋里一片狼藉。
柳蓉蓉蜷縮在地上慘叫著,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看見她的背影,從哀嚎的慘烈程度,就知道她肯定被打慘了。
粱楚悅躺在不遠處,臉上被指甲蓋撓的血淋淋的,卻在放肆大笑著,聲音尖銳,帶著勝利的癲狂。
譚信元正一臉懵逼的看著,旁邊的寧蕊忽而指著地上的一個瓶子驚呼道:
“呀!硫酸!”
譚信元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見地上扔著一個寫著硫酸的瓶子,里面已經空了。
這里怎麼會有硫酸?
正驚疑,粱楚悅已經看見了他,她慌亂的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跑過來想抓住譚信元的胳膊,寧蕊蹙眉,一腳踹開她。
粱楚悅也來不及生氣,仰著血淋淋的臉朝譚信元道:
“阿元哥,你是來接我的嗎?趕緊的,我們趕緊走”
譚信元看一眼依舊在地上蜷縮尖叫的柳蓉蓉,壓低了聲音讓寧蕊報警,順便叫救護車,寧蕊聽話的拿著手機往外走。
等她離開后,譚信元這才轉頭看向粱楚悅,面上帶著幾分凝重。
“硫酸哪來的?”
粱楚悅胡亂擦著臉上的血,聞言,突然哈哈大笑,指著柳蓉蓉道:
“她給我的啊,她說只弄掉黎沫的孩子不行,她還有美貌,還是會勾搭一舟。所以她給我準備了硫酸,她讓我朝黎沫潑硫酸”
“哈哈,你說是不是報應,她給我的東西,我用在她臉上了,是她自己活該,還想跟我搶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多惡心!”
所以,這瓶硫酸是柳蓉蓉給黎沫準備的……
譚信元徹底沉下臉,心里對柳蓉蓉僅存的一絲同情完全熄滅,粱楚悅說的對,這確實是報應。
二十分鐘后,粱楚悅被警察帶走,柳蓉蓉被救護車帶走,鬧劇結束。
譚信元算著時間,等喬肅下飛機后又給他打了個電話。
“肅哥,現在怎麼辦?”
彼時,喬肅剛出了龍城機場。
“硫酸?呵,潑硫酸的判刑標準一般都是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給康年打電話,先把粱楚悅送進去”
“柳蓉蓉,宋志平,唐秋彤,這三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江海那個案子,他們三個都參與了,完整的錄音我已經交給閻良了,一個都跑不了!”
譚信元幸災樂禍,這下好了,四個人可以在牢里約一桌麻將了,還真他媽是一鍋端了!
掛了電話,喬肅給黎沫打電話,打算讓她發個定位,結果打了幾個都沒人接,于是給沈一打了電話。
“喬醫生,老板中槍了,黎小姐在醫院”
……
龍城醫院。
沈文東被送進手術室后,黎沫就一直在椅子上坐著。
她不敢往手術室看,沈文東倒在血泊中的一幕始終縈繞在腦子里,連同當初黎錦血淋淋坐在車里的畫面。
她不想回憶,可是這些畫面不停的竄進來,控制不住的凌虐著她的身心,眼淚落在膝蓋上,很快濕了一片,慘白的臉色盡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