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文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柳博文呼了口氣,這才想起今天自己來的目的,“昨天晚上回來的”
他說著,微微坐直了身子,從褲兜里拿出一個透明密封袋,里面有兩根頭發,轉身遞給了喬肅。
“這是你要的”
他原本是想去找寧堯的,后來接到喬肅的電話,說讓他拿到父親的頭發跟黎沫做個親子鑒定,所以就先趕回來了。
“阿肅,我覺得沒必要,我爸的話,只能信他第一句,他應該是故意的”
他聽說了壽宴上發生的事,也知道父親突然認黎沫的事,了解完所有的事情,他唯一的感受,就是整個柳家讓他越來越難以呼吸。
他甚至,想逃離那個令他窒息的家庭。
喬肅把密封袋放進了黎沫的包里,幽暗的眸光里噙著一抹冷意,壓著聲音道: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我做這個鑒定,只是防止柳叔打擾沫沫。如果沒有血緣關系,我不希望他因為黎錦的事,打擾沫沫的生活”
柳博文點頭,表示理解,以父親對黎錦的執著,確實有可能把愛轉移到黎沫身上,他應該是真的想認黎沫當女兒的,以此來填補這麼多年對黎錦的虧欠。
吳康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視線停留在喬肅懷里的黎沫身上,試圖把話題引到今晚的事情上。
“今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嫂子怎麼了?”
譚信元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正晃著腳走神,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看一眼柳博文,然后把目光移向了喬肅。
喬肅遞給他一個頗含深意的眼神,然后繼續低頭看懷里的黎沫,瞧著她的睡顏,眉眼溫柔,像是怎麼都看不夠。
譚信元領悟了他的意思,幽幽嘆了口氣,轉身正對著柳博文,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斟酌了一下才把今晚發生的事都說了。
說完不忘道:“寧蕊那丫頭雖然腦子不好使,但從來不會說謊話,她說今晚來鬧事的不是寧澤那狗東西,應該真的不是。所以我懷疑,今天砸場的跟你那好妹妹脫不了關系”
吳康年瞧一眼柳博文難看至極的臉色,伸腳踢了踢譚信元,使勁眨著眼道:
“應該不會吧,她再大膽,應該也不會選擇在你的地盤吧”
譚信元無視他的暗示,陰陽怪氣的扯扯嘴角。
“誰知道呢,可能人家覺得嫂子出軌,被肅哥一個人看見不刺激,讓咱們都欣賞一下唄,不把嫂子整死她不快活唄”
見柳博文的臉色更難看,譚信元朝黎沫昂昂下巴,繼續添油加醋道:
“你們都不知道今晚有多危險,肅哥遲一步那就出大事了,也虧得嫂子英勇又聰明,這才逃過一劫。唉,你們是沒見嫂子哭的有多慘,差點哭暈過去”
譚信元這話基本上是說給柳博文聽的,他知道肅哥剛才那個眼神的意思。
這時候不能再顧及柳博文了。若是一味的縱容,縮手縮腳只會惹出更大的事來,不如一錘敲死。
柳博文想摸煙,余光瞥到黎沫恬靜的睡顏又頹然放棄,心里頓生愧疚,煩躁的撓了撓額前的頭發,起身就要走。
韓勝忙拉住他,“干嘛去”
柳博文俊臉上帶著陰沉和決絕,"找柳蓉蓉算賬!"
譚信元把他按在沙發上,“你不用去了,你現在也找不到人,你妹被沈文東的人帶走了”
譚信元還是有所顧慮的,所以沒把喬肅準備將柳蓉蓉和喬一舟湊一起的事說出來,直接把這事賴在了沈文東頭上。
“沈文東真是把嫂子當成親閨女疼的,他知道嫂子被喬一舟和你妹妹算計了,一怒之下,把你妹和喬一舟扔一張床上了,人帶哪去了我們也不知道,但是”
他拿著手機看了眼時間,幽幽嘆道:
"這個點了,應該滾完床單了,所以,喬一舟以后就是你妹夫了"
聞言,辦公室內一片死寂,吳康年和韓勝皆一臉懵逼。
還能這樣玩?柳蓉蓉和喬一舟?這兩玩意能生活到一起去?
兩人面面相覷,然后同時看向了柳博文,柳博文震驚之后,轉頭看向了喬肅。
喬肅溫熱的指腹慢慢的摩梭著黎沫的手背,迎上柳博文的目光,深邃的黑眸噙著一抹危險和冷冽,薄唇微啟。
“三十多歲的人了,應該為自己愚蠢的行為買單。或者,你更希望我把他們交給警察”
柳博文呼吸一窒,滿臉復雜,半響沒吭聲。見此,譚信元又意有所指的插了一句。
“文哥,你妹今晚的計劃中,給嫂子準備了一杯酒,里面是被下了藥的,這可是犯法的,你可能不知道,派出所副所長閻良是嫂子的干爹,云城市公安局的局長是閻良大舅哥”
“閻良出了名的護犢子,如果真把他兩送進去,就閻良寵嫂子的勁,就是你爺爺出面也沒用。更何況還有沈文東,肅哥這是因為你,才給你妹留了條活路”
說是活路,對柳蓉蓉而言,其實也是死路。
柳博文的神色略顯蒼涼,苦笑道:“是,她自己做的事,須得她自己承擔,怨不得旁人”
柳博文心里明白,今天晚上但凡有一絲變故,被毀的就是黎沫,所以,柳蓉蓉實屬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