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我說錯話了?”
她怎麼感覺沈文東想打她?
石乾還來不及說話,沈文東突然站起身,大步上前握住了黎沫的肩膀,把她整個人按在沙發里,已經暗紅的雙眸死死盯著她,黑眸中風起云涌。
黎沫嚇得往后縮,下意識用雙手護住了肚子,正要開口,石乾突然壓著聲音提醒道:
“黎小姐,你別動別說話!放松!”
憋不住怎麼辦?
聽到石乾的話,黎沫瞬間不敢動了,也不敢再開口。
沈文東似乎深陷某種情緒難以自拔,他掐著黎沫的肩膀有些用力。
暗紅的眼睛似蒙了一層迷霧,明明盯著黎沫的臉,卻又似在看向另外一個人。
“為什麼不要我的孩子,黎錦,你到底有沒有心啊,老子這些年掏心掏肺的對你,你看不見是不是,你真想老子把你弄死,然后跟你同歸于盡是不是,嗯?”
他聲音冷的駭人,黎沫聽的迷糊,她的心思在肩膀上,實在耐不住肩膀的疼痛,卻又咬牙忍著,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石乾見沈文東身上的煞氣更重了,忙提醒黎沫道:
“黎小姐,喊疼”
黎沫雙手死死護著肚子,對上沈文東猙獰可怖的赤紅眸子,呼吸顫了顫,盡量大聲道:
“肩膀,疼——”
是真疼,感覺骨頭要被捏碎了。
很顯然,這一句起了作用,沈文東聽見她喊疼,混濁的眸子慢慢恢復了幾分清明,見黎沫疼的皺眉,猛地松開力道,臉上帶著幾分恐慌。
"對不起,對不起"
他似受傷的豹子,身上戾氣未消,臉上卻已經開始露出頹廢和痛苦,黎沫離他很近。所以能輕而易舉的感知他的情緒波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沈文東好像有病,精神分裂癥?偏執癥?暴虐狂?
反正,不太正常......
沈文東極力克制著某種情緒,無法壓制的暴躁沖出胸腔前,他忽而把黎沫的身子撈進懷里,用力抱了一下后,又驟然松開,轉身大步朝外走。
他走的又急又快,帶走了滿屋的煞氣,石乾沒急著跟上去,從包里摸出一張名片塞給黎沫,向來嚴肅的臉上難得帶著懇求。
"黎小姐,有空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拜托!人命關天,幫幫忙!"
他說完轉身就跑,以最快的速度追上沈文東,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
石乾給他遞了一瓶礦泉水,等他喝完,才轉過身看著后座顫著手拿煙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老板,樊醫生這個時候已經到酒店了,要不要......”
“嗯”
不等他說完,沈文東已經啞聲打斷他,石乾松了口氣,忙應了聲然后啟動車子。
沈文東拿著打火機點煙,手顫的厲害,好不容易點著,額頭已經冒出不少汗,用力抽了兩口,煙霧繚繞中才懊惱且頹廢的開口。
“我是不是嚇到她了?”
他此刻已經清醒大半,也意識到剛才把黎沫當成了黎錦,心里一陣懊悔和惶恐。
石乾從后視鏡看他一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沒有,剛才我們走的時候,黎小姐還說讓我們注意安全,她說您看起來應該是沒睡好,她不怪您,還特意囑咐我,跟您說一聲好好休息"
聽了這話,沈文東的臉色逐漸好轉,呼了口氣,似乎被安撫了。
雖然額頭還隱約可見的青筋,但明顯氣息平穩了不少,他猛抽了半根煙,突然想起什麼,抬頭看向石乾道;
“那個喬一舟,找兩個人盯死他,再敢惹那丫頭,給老子直接廢了他!”
末了,又加了句,“這次給喬家一個面子,卸他一個胳膊就行”
石乾:“......是”
.........
兩人走后,黎沫呆坐在沙發上,久久回不了神。
沈文東把她當成黎錦了,他抱她的時候,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不要了,不要孩子了,你不想生就不生,你要是敢死,老子就讓柳遠山給你陪葬!”
看沈文東剛才發瘋的模樣,顯然,在生孩子這個問題,沈文東和黎錦之間一定鬧過不愉快,或者,有更悲慘的故事。
黎錦不想給沈文東生孩子?
那她算什麼?
手機鈴聲響起時,黎沫猛地回神,伸手按了按被沈文東捏痛的肩膀,低咒了一聲。
瘋子!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見是喬肅打來的,忙按下接聽鍵。
“老婆,怎麼不回消息,回家了嗎?”
喬肅沙啞性感的聲音傳來,黎沫強壓下因為沈文東竄起的那抹恐懼,暗暗呼了口氣,盡量平和道:
“我在家”
說罷,又試探著問,“喬肅,你現在忙嗎?我能去找你嗎?”
喬肅開車剛駛離黎家的小區,敏感的聽出她話音里略帶幾分緊張。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黎沫軟著聲音道:“沒事,就是想你了”
喬肅一腳踩在油門上,“我現在往家趕,二十分鐘,等我”
掛了電話,黎沫拿著石乾塞給她的名片沉思,很明顯,那個叫石乾的男人有事找她幫忙,不用猜肯定是因為沈文東和黎錦的事。
黎沫捏緊了名片,又隨手丟進垃圾桶了。
過去的事,她并不想參與。
黎沫整個人縮進沙發里,右手慢慢的摸上平坦的小腹,思緒混亂不堪,很多事似乎能想明白,又似乎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