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面色沉重且擔憂的開口道:
“柳家的那個堅持說沫沫是他的女兒,而沈文東說。無論有沒有血緣關系,沫沫都是他沈文東的女兒”
一臉懵逼且震驚的黎天和沈潔相視一眼,皆以為自己聽錯了。
柳家的那個?沈文東?
這兩是誰?為什麼都說沫沫是他們的女兒?
沫沫的父親出現了?
驚疑間,兩人同時看向了老爺子。
黎崇從茶幾上端了茶杯,緊握著,雙手卻不停的在發抖,臉上帶著莫大的后悔和懊惱,呢喃的話支離破碎。
“喬肅竟然是......我該攔著的,該攔著的”
黎天驚疑,攔著?攔著什麼?攔著沫沫和喬肅?
老爺子近來不是對喬肅改觀了嗎?偶爾還會夸兩句,怎麼突然這樣了?
這跟喬肅又有什麼關系?
我不想親手撕開真相
黎家,客廳。
老爺子黎崇一臉懊悔,深陷自己的苦惱中,老太太依舊哭的肝腸寸斷,沈潔怎麼勸都勸不好。
黎天踹閻良一腳,“到底怎麼回事?”
閻良心里也煩躁,抬腿回踢了他一腳,氣急敗壞道:
“怎麼回事?還不都怪你!沫沫結婚了你他媽怎麼不告訴我?你跟我說了,我肯定要查一查那男的,早知道他是喬善明的大孫子,也能及時制止!”
黎天被他說懵了,下意識反駁道:“又不是我要瞞著,是沫沫不讓說,你......”
說完突然回過味來,“你什麼意思,喬肅有問題?哎呀,你快說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閻良帶著繭子的手掌狠狠搓了搓腦門。
發生什麼事了?事實上,他到現在腦子還是暈的。
晚上他跟朋友吃飯的時候,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聽說沈文東來了云城,且見到黎沫了,他一口煙差點嗆到肺里。
老爺子費盡心思把黎沫藏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是讓沈文東遇到了!
他深知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老爺子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有急事。
果不其然,老爺子說黎沫在壽宴上跟人起了沖突,讓他假裝有人報警,舉報喬家出現故意傷人事件,然后借機告訴沈文東,黎沫是個早產兒。
這其實是個比較冒險的做法。因為黎沫聰慧又敏感,她可能會看出什麼。
但老爺子說,事情緊急,他沒時間思考,更沒時間準備說詞,只能臨時想到這個可能漏洞百出的辦法。
總之,今晚最重要的事,就是絕對不能讓沈文東知道......
黎沫是他的親生女兒!
黎天和沈潔聽完他的話,震驚之后,沈潔看一眼依舊在哭的老太太,以及低著頭沉默不語的老爺子,驚疑道:
“所以,爸媽早知道沫沫的生父是誰?”
閻良拿出煙盒,艱澀道:“老太太不知道”
今天之前,這事只有他和老爺子知道。若非當年老爺子需要他的力量隱藏黎錦和黎沫的身份,怕是,這個秘密老爺子要獨自守進棺材。
黎天和沈潔不混商圈,不知道沈文東是誰,只是隱約覺得有些耳熟。
黎天表情凝重的看向老爺子道:“爸,您既然一直知道沫沫的父親是誰,為什麼不讓他們父女相認?”
想起過往,黎天的眼眶有些濕潤,言語中帶著壓抑的指責和質問。
“您明知道沫沫從小到大最渴望的就是母愛和父愛,姐走了就算了,您為什麼要割斷沫沫的父愛?”
“就算那個沈文東不是什麼東西,您至少要在沫沫成年之后告訴她,她有權利知曉自己的父親是誰,她會有自己的選擇,您不能剝奪她的權利!”
黎天越說越激動,沈潔見老爺子一片灰暗的神色,忙制止黎天。
“行了!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別瞎指責!”
黎崇悶不吭聲的撐著膝蓋站起來,踉蹌著去了黎沫的房間,背影佝僂彎曲,似被歲月侵蝕的枯木。
閻良示意沈潔先把哭到抽搐的老太太扶回房間,等客廳只剩下他和黎天,他才沉沉嘆了口氣。
“別怪你爸,老爺子這些年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們少,不讓沫沫和那個男人相認,是在保護沫沫”
黎天問他什麼意思,閻良沉默,大口大口抽著煙。直到一根煙抽完,才閉著眼睛艱澀道:
“沈文東,是個魔鬼!”
.........
沙漠酒吧。
廖七七一首歌唱完,趕緊跑下臺找手機,見依舊沒有黎沫的消息,頓有些不安。
奇了怪了,這都十二點多了,壽宴還沒結束嗎?
理智上她覺得應該沒事,可是禁不住想會不會出事了。因為她們發的最后一條消息,是黎沫告訴她,柳蓉蓉的媽去找她了。
柳蓉蓉的媽找黎沫,肯定沒好事,她讓黎沫聊完給她發消息。但一直沒收到回復,打電話也沒人接。
喬肅和譚信元的電話也沒人接,廖七七有些忐忑,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煩躁間,廖七七突然想起一個人。
程陽!
上次程陽在醫院給她打電話還有記錄。
聽黎沫說,程陽是喬肅的同學,在喬氏上班,那他應該是去了壽宴的。
廖七七沒猶豫,直接拿出手機翻找通話記錄,按著時間找到一個號碼,確認了幾次后,才撥通了。
彩鈴一響,廖七七對程陽的厭惡瞬間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