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良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先出去。
白茹已經昏過去,這時候,房間里的人也完全沒心思再理會這件事,連柳蓉蓉都目光呆滯,面如死灰。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父親要說黎沫是他的孩子?為什麼沈文東非要認黎沫當女兒?為什麼所有人都爭著搶著要黎沫?為什麼所有好事都落在了黎沫身上?
柳蓉蓉突然悔的肝腸寸斷,早知如此,她應該聽母親的話,應該讓母親把黎沫帶走。
如果母親帶走了黎沫,沈文東就見不到黎沫,父親也見不到黎沫。
如果她沒有動那個歪心思推母親,黎沫就不會露臉,今晚就不會發生這一切,現在算什麼,她白白給黎沫做了嫁衣?
柳蓉蓉的胸腔冒著一股股窒息的破碎感,可惜,這時候沒人搭理她。
閻良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凳子上的柳遠山,臉色沉沉的沒說話,很快,轉身朝喬善明道:
“老爺子,我的干女兒竟然看上了您的大孫子,真是緣分啊”
他臉上笑著,聲音里卻沒半點愉悅,甚至帶著一絲惆悵和感慨。
此刻,喬善明的瞳孔聚焦,終于回過神來,更驚訝了,“黎沫是閻所的干女兒?”
閻良兩手叉腰,正要說話,兜里的手機響了,他伸手撓了撓寸頭。
“嗯,老爺子,我后面還有事,先走了,以后再聊”
一切歸于平靜后,喬善明幽幽嘆了口氣,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他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潘淑婉示意管家先扶他回去休息。
喬善明也沒拒絕,他確實累了,臨走的時候,回頭交代一句。
“明天讓阿肅帶著黎沫過來吃晚飯”
潘淑婉愣了一下,細品了這句話的意思,臉上漸漸染上笑意。
“爸,我知道了”
老爺子走了之后,喬正華拍拍柳遠山的肩膀,沒有提及剛才的事,只沉聲道:
“遠山,無論如何,白茹是在喬家出的事,黎沫又是阿肅帶來的。所以,我理該給你賠個不是,城南那塊地,我爸之前已經松口,明天我讓人把材料給你送去”
柳遠山臉上帶著狼狽和嘲諷,譏誚中含著悲慟。
呵,城南的地,老爺子心心念念的東西,知道喬氏退讓了,老爺子肯定高興壞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讓老爺子高興。
當年就是因為想讓老爺子高興,他舍棄了黎錦,窩窩囊囊過了三十多年,他的人生一塌糊涂,黎錦也沒了……
喬正華見他不吭聲,又忍不住道:“遠山啊,黎沫真是你的女兒?”
柳遠山似沒聽見他的話,目光空洞的站起來,踉蹌的往門外走,嘴里是破碎的呢喃,似瘋魔了般。
"小錦啊,你為什麼要嫁給沈文東啊......為什麼啊......"
你明知道沈文東是個魔鬼,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你放心,不管黎沫是誰的孩子,我都會幫你好好照顧她,絕對不會讓她落入沈文東這個惡魔手里!
..........
夜色昏沉,遮掩了無數人的秘密。
黑色的奔馳車上,黎沫打通了外婆的電話。
電話是外公接的,聽到黎沫的問題后,老爺子只是嘆了口氣,聲音聽起來與往常沒什麼不同。
“你媽懷你八個月的時候動了胎氣,你確實是早產兒,也不是故意瞞著你,這事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又好奇道:“怎麼了?怎麼突然提起這事?誰告訴你的?”
黎沫默了幾秒,“沒事,你問問閻叔吧,他會告訴你的”
掛了電話,黎沫坐在副駕駛上發呆,腦子昏昏沉沉的,精神萎靡。
外公在說謊……
喬肅把車停在路邊,湊過身,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吻,溫熱的掌心按在她的太陽穴,憐惜道:
“心里煩就先睡一覺,有事明天再想,嗯?”
黎沫的眼眶中隱有濕意,瞳孔逐漸聚焦,她扯著喬肅的胳膊,低低的語氣帶著不自知的撒嬌。
“還有一個小時呢,你能不能叫個代駕,我想讓你抱著我”
說不上來心里什麼感覺,就是莫名的煩躁,莫名的恐慌,心口窩還有一股窒息的憋悶,想發泄,又不知道為什麼發泄。
總之,很難受,非常難受,她迫切的想要安全感。
她軟軟糯糯的模樣,喬肅頓時心軟的一塌糊涂,打完了電話,解開安全帶把她從副駕駛抱到了后座。
喬肅剛把她抱到腿上固定住她的身子,黎沫已經抱著他的脖子送上香唇,她急切的親著他,性感的下巴,薄薄的唇,每一處都不放過。
細碎的吻毫無章法,抖著身子往喬肅懷里鉆,似乎在渴望著什麼。
黎沫的吻,總能輕而易舉的勾起喬肅的欲望,昏暗的光影中,他張開嘴迎接她的唇舌,俊美的臉上帶著憐惜和縱容。
他知道,她是在尋求安全感,她有多冷靜,就有多惶恐。
所以,喬肅始終壓抑著自己,即便身下已經發疼。
他緩慢的撫摸著她的后背,極為耐心的迎合她,把她香甜的氣息與微帶苦澀的眼淚全都吞進嘴里。
昏黃的路燈下,伸出幾縷樹枝,擋住了車內的曖昧,夫妻兩人親的難舍難分。
前面兩米外,三人看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