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從三樓摔到二樓的樓梯,傷的不是很重,潘淑婉讓幾個女傭把白茹抬到了沙發上,又讓人去拿了藥箱。
柳蓉蓉哭哭啼啼的幫白茹處理完傷口,又跑到喬善明跟前,拽著他的胳膊委屈道:
“喬爺爺,我媽跟黎沫無冤無仇,怎麼可能會故意污蔑她,我媽不會說謊的”
喬善明的臉色很難看,看一眼把黎沫護在身后的喬肅,沉聲道:
“阿肅,讓她過去道個歉!”
喬肅深邃的眸子含著銳利和危險,“我覺得爺爺應該不至于老眼昏花”
爺孫對峙間,柳遠山走過來,他的視線時不時落在黎沫臉上,啞聲道:
“不用,不用道歉,傷的不是很重,不用道歉”
柳蓉蓉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爸!受傷的可是我媽!您的枕邊人!媽被人害成那樣你一句關心都沒有,竟然還這麼輕易的原諒!”
她這話一出,四周議論的聲音更大,輿論一邊倒偏向柳蓉蓉母女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沈文東突然嗤笑道:
“賊喊捉賊,有意思”
沈文東意味深長的看著柳蓉蓉,眉眼間浮現攝人的冷光,不慍不火道:
“柳遠山的女兒,柳蓉蓉是吧,你說是喬肅懷里這位姑娘把你媽推下去的,有證據嗎?”
誰也沒想到,沈文東會突然開口。
柳蓉蓉也愣了一下,趕緊道:“我親眼看見的”
沈文東兩手插兜,唇角勾勒出淡淡的譏誚,目光自黎沫臉上看一眼,又轉向柳蓉蓉。
“除了你,還有誰看見了?”
柳蓉蓉對上他染著幾分殺伐的眸子,只覺有無限的壓迫感,略顯驚慌道:
“我媽是受害人,她自己都說了,是黎沫推她下來的!”
沈文東點頭,不緊不慢道:“所以,你有兩個證人,還有嗎?”
這話問的……
柳蓉蓉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蹙著眉搖搖頭。
沈文東濃眉微揚,嗤笑道:“你只有兩個證人,可人家黎小姐,有四個證人”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他朝喬肅和譚信元的方向昂了昂下巴。
“喬肅,譚家小子”
最后,手指向了自己和身后的助理石乾。
“還有我和石乾,我們四個都看見,是你母親自己摔下來,還差點把人家黎小姐帶下來”
石乾:“……”
他們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尖叫,那時候人都應該摔下來了吧,怎麼可能看見?
老板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心里這麼想,石乾卻不敢耽誤,沈文東說完,他立刻點頭,一板一眼,面不改色道:
“是,我看見了,人不是黎小姐推的,黎小姐無辜的”
眾人:“???”
所以沈文東為什麼幫那個黎沫說話?
你是什麼貨色你心里清楚
眾人還沒從驚悚中回神,吳康年已經從人群里擠出來,指著自己道:
“還有我,我也看見了,所以黎沫有五個證人”
說完,抬腿踹了程陽一腳,程陽清了清嗓子,從善如流道:
“我也看見了,所以黎沫有六個證人”
看見個屁!
他剛才出去接電話,進來還不到兩分鐘,發生啥事都不知道!
因為沈文東的話,整個客廳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揣測著沈文東的意思。
沈文東睜眼說瞎話,唯一的解釋,沈文東應該是因為喬氏,所以才幫喬肅的女朋友。
所以沈氏和喬氏后續肯定會繼續合作,喬沈聯手,豈有別人的活路。
眾人如此揣摩著,慢慢的,開始有人附和他的話,于是……
“我也看見了,所以黎沫有七個證人”
“我也看見了,所以黎沫有八個證人”
“……”
四周愈發高漲的情緒中,柳蓉蓉差點氣暈過去,她想起之前聽爺爺說過,父親跟這沈文東有過節。
所以,她覺得沈文東開口幫黎沫,肯定是故意跟父親過不去。如此,柳蓉蓉對柳遠山的怨念更深了。
柳遠山沒注意到女兒的情緒,沉沉的目光死死盯著沈文東。
在場的所有人,應該只有他知道,沈文東開口幫黎沫,是因為她那張臉。
那張和黎錦有七成相似的臉。
沈文東這個人,但凡跟黎錦沾點邊的東西,總是極端的護著,不分對錯,不管真相如何。
當年如此,時隔這麼多年,他竟然還如此偏激和極端。
混亂的喧嘩中,黎沫偏頭看了一眼沈文東,兩人視線相觸,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個中年男人的目光里,有著她看不懂的熾熱。
無關男女之情,是慈愛和……縱容?
黎沫想,肯定是她看錯了,這應該是喬家的朋友。因為喬家才幫喬肅替她說話。遂,黎沫也沒多想,很快把視線收回來。
見老爺子面色陰沉,她扯著喬肅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
“先過壽吧,結束之后我可以自證清白”
原本她是想解釋一下,但這個叫沈文東的似乎很有震懾力,他一開口,四周已經沒了指責她的聲音。
所以,她覺得此刻不易再多說,怎麼說柳博文都是柳家人,她當眾打柳家的臉不太合適,畢竟喬柳兩家還是要往來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天大的事,都得先讓老爺子把壽過完。
一個眼神交流,喬肅已經完全明白她的心思,攬著她的肩膀把人摟在懷里,轉頭朝老爺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