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蓉蓉慘白著臉,下意識要反駁,手突然被抓住。
低頭,對上母親復雜深暗的眸子,柳蓉蓉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和愧疚。
白茹這一摔,倒是清醒了,她拍了拍女兒的手,渾身疼的厲害,額頭還在流血,模樣狼狽不堪。
旁人不知,她自己知道,她是被人從后面推的,是蓉蓉把她推下來的。
母女連心,她清楚蓉蓉要做什麼,所以......
白茹偏頭看一眼正癡癡望著黎沫的柳遠山,恨恨的咬了下唇,指著黎沫道:
“就是她,是她推我的,我說了她兩句,她不高興就把我從樓上推下來,咳.....她還說,還說讓我去死”
愈來愈亂的議論中,喬肅噙著危險的黑眸晦暗難測,低沉的聲音很平靜。
“你說了她兩句?你說她什麼了?”
白茹見他沒理解她這句話的重點,很是不悅,卻還是道:
“我讓她不要糾纏你,她就急了,還朝我吼,然后一不高興就把我推下來了”
說罷,她還捂著胸口連連咳嗽幾聲,渾身的狼狽更顯凄慘,氣息很弱,似乎隨時都能暈過去。
喬肅慢慢揉著黎沫的后背,漆黑的眸子里醞釀著無邊無際的戾氣。
“柳夫人,你是以什麼立場讓我的女人不要糾纏我?能管我的女性長輩只有我媽,莫不是你想取代我媽,當這喬家的主母?”
言外之意是,你算什麼東西!
這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所有目光再次齊聚在他懷里的黎沫身上,能讓喬家的嫡長孫說出這麼刻薄的話。
所以,他懷里的女人到底是誰?
喬正華剛把老爺子攙扶下一樓,聽到這話差點沒氣死,逆子!
潘淑婉剛才帶著被鄭美倩撕爛衣服的吳母去換衣服,剛從房間出來,正好聽見這一句,臉色一變,眉心狠狠跳了跳。
完了!她才剛走了一會,黎沫出事了?
吳康年剛才被鄭美倩的指甲抓破臉了,跟著女傭去上藥剛出來,聽見喬肅陰沉沉的聲音,忙順著聲音瞧去,看見柳蓉蓉抱著一身狼狽的白茹,下意識暗道不好。
完了!他才一會沒看住柳蓉蓉,怎麼還是出事了?
白茹因為喬肅的話,氣的差點昏厥,偏頭看著依舊把目光放在黎沫身上的柳遠山,又是嫉妒又是憤怒,大聲道:
“柳遠山!你老婆女兒被欺負成這樣,你都不管嗎?”
柳蓉蓉也發現了父親的不對勁,怨氣蔓延至臉上,尖著嗓子道:
“爸!我親眼看著媽被她推下來的!你還不表態嗎?”
她現在已經開始懷疑父親了。畢竟母親見到黎沫后極為反常,而且剛才她就守在茶室外,她聽見母親提到了黎沫的母親。
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事……
柳蓉蓉隱隱猜測出什麼,嫉妒更加瘋狂,但眾目睽睽下,她不敢爆發,只能痛哭著指責。
“爸,你看看媽啊!你不能幫著外人啊!”
柳遠山迫切的想問問黎沫認不認識黎錦,可面對女兒的指責,他又有些猶疑不定,僵硬的站在那里,臉色很難看。
因為柳蓉蓉哭的實在凄慘,加上白茹的模樣實在狼狽,一樓已經有不少人信了母女的話,紛紛指責起黎沫來。
老爺子喬善明聽著眾人對黎沫的指責,沉著臉朝喬肅訓斥道:
“阿肅!你給我滾下來!”
喬肅站著沒動,倒是黎沫聽見老爺子的聲音,撐著喬肅的肩膀站直了身子,膝蓋間的酸痛讓她微皺了眉。
喬肅一直看著她,自然發現了她的異常,聲音頗為緊張。
“怎麼了?傷到了?”
黎沫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腿麻了,現在好了”
如果她說膝蓋疼,喬肅肯定會抱她,這麼多人在,抱著實在不妥,所幸在他懷里呆這一會,膝蓋已經緩和了不少,只是還有些痛感。
喬肅的目光還在她身上流傳,黎沫已經把手塞進了他掌心里,抓著他的胳膊道:
“你爺爺喊你了,先下去吧”
怎麼說都是老爺子的壽宴,鬧這一出,她覺得很是愧疚。
喬肅目光隱晦的看一眼樓下的柳遠山。顯然,柳遠山已經看到了黎沫,這時候他再想遮掩,已經來不及了。
喬肅握緊黎沫的手,牽著她往下走,路過柳蓉蓉和白茹身邊時,柳蓉蓉想抓住喬肅,被跟在后面的譚信元伸手擋住。
譚信元半蹲下身子,無視瞪他的白茹,嘆息著提醒柳蓉蓉道:
“蓉蓉姐,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肅哥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發火,完全是因為你有一個好哥哥,我奉勸你,別把肅哥惹急了,不然到時候文哥也保不住你”
柳蓉蓉冷著臉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冤枉黎沫嗎?明明就是她推我媽下來的!”
譚信元用舌尖抵著后槽牙,似笑非笑道:
“誰推的暫且不說,蓉蓉姐,我都能救下黎沫,以你的位置,肯定能在第一時間拉住你媽。至于為什麼沒拉住,你心里清楚”
瞧見她臉上一瞬的恐慌,譚信元慢慢瞇起眸子,壓低了聲音道:
“你應該慶幸今天黎沫沒事,如果黎沫受傷了,肅哥今天能把房頂掀了,蓉蓉姐,柳家早晚會被你害死!”
他說完就起身下樓了,柳蓉蓉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