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之后,黎沫也不扭捏了,又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還時不時夾塊肉喂給喬肅。
喬肅摸著她的腦袋,倍感欣慰的嚼著她投喂的飯菜。
譚信元:“……”
這還有兩個喘著氣的單身狗呢!真是莫名其妙被強行塞了一波狗糧,操!有老婆了不起啊!
譚信元用胳膊肘碰一下柳博文,被喂了狗糧他心里不爽,話不過腦,直接道:
“文哥,肅哥這是說你呢,說你沒老婆嫉妒他,要我說,思嘉姐都走這麼多年了,你也該......哎呦!”
喬肅把桌上的半瓶礦泉水直接砸在了他腦門上,譚信元驚呼一聲正要罵人,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看著柳博文愈發難看的臉色,譚信元夾著煙的手懊惱的拍了拍嘴,要死啊,他這欠揍的嘴!真他媽要命!
黎沫聽到「思嘉」這兩個字,不動聲色的看向了柳博文。
看清他臉上徒然涌起的痛苦和悔恨時,竟開始對他和安嘉的故事產生好奇。
——“我和柳博文是仇人,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我不想見到他,也不想他見到我”
所以,柳博文當年是怎麼傷害了安嘉,才讓安嘉如此痛恨他?
黎沫正想的專注,冷不防聽到耳邊傳來一道帶著哀怨的控訴。
“老婆,他長得比我還好看嗎?”
黎沫一愣,瞬間回神,扭頭對上喬肅不滿的神色,一本正經道:
“沒有,你比他好看,我就是好奇思嘉是誰?”
這話一問,書房內的氣氛再次陷入極低的氣壓,譚信元收到喬肅涼颼颼的目光,已經開始縮脖子想溜了。
他有罪,以后他再也不亂說話了!
譚信元正琢磨著該怎麼把話題引開,柳博文突然站起來,看一眼黎沫,又看向喬肅道:
“阿肅,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他開口轉身就走,喬肅在黎沫額頭親了親,溫聲道:
“好好吃飯,我出去送送他”
黎沫乖巧的點頭,目送他出去后,朝依舊坐在沙發上撓頭懊惱的譚信元喊了兩聲。
譚信元回過神來,“嗯?”
黎沫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飯,亮晶晶的眸子滿是晦暗的好奇,試探道:
“思嘉是誰?柳博文的前女友嗎?”
譚信元嘬了口煙,樂呵呵的撥弄了下后腦的頭發。
“哈哈,是啊,文哥前未婚妻”
顯然,譚信元并沒有繼續往下聊這個話題的意思,只是隨意說了兩句敷衍,黎沫斂去眸中的深意,也沒了套話的興趣。
既然譚信元不想說,那就算了,回頭她可以問喬肅。嗯,喬肅說過,他喜歡她撒嬌,實在不行,她跟他撒個嬌?
可是,撒嬌......怎麼撒?
譚信元見黎沫沒有追問下去,暗暗松了口氣,瞧見她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只覺有趣,想逗她兩句,徒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放下二郎腿,譚信元往前湊了大半個身子,眼巴巴的看著黎沫道:
“嫂子,過兩天我有個餐廳要開業,能求一幅畫不?”
說完又加了句,“肅哥是大股東,那店也是肅哥的,是肅哥的也是你的。所以嫂子你看,有沒有時間整幅畫啊”
黎沫抬頭,眼睛瞇成一條縫,笑道:
“照你這麼說,以后你開了店,只要喬肅投資的,那都四舍五入約等于是我的,那我每個都得畫一幅?嗯,那我得勸喬肅少投資了”
她原本只是隨口一個玩笑,沒想到譚信元一臉哀怨道:
“嫂子,你這話說的缺德啊,你這是斷我財路啊”
黎沫嘴里咬著青菜咽下去,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道:“沒聽懂,這話怎麼說?”
她什麼時候斷他財路了?她是缺德的人嗎?
譚信元猛吸了一口煙吐出來,神情輕佻,說出的話卻讓黎沫訝異。
“嫂子是自己人,我也不怕跟嫂子說句實話,嫂子別看我現在混得人模狗樣,當年若是沒有肅哥,我現在不知道在哪條街上要飯呢”
黎沫:「……」,他不是譚家大少爺嗎?
譚信元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放蕩模樣。但黎沫還是從他眉眼間看出了晦暗的戾氣和嘲諷。
嘖嘖,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譚信元瞇著眼,吞云吐霧,像在回憶往事。
有些事,看似翻篇卻從來沒有翻篇,他暗了暗神色,掐滅煙頭,抬頭看向黎沫時,已經面色坦蕩的朝她勾勾唇角。
“當年我創業的第一桶金是肅哥給的,可惜當初年輕氣盛想一個人一條路走到黑,結果試了三次全失敗了”
“后來肅哥給我指了一條路才慢慢好轉了,我那些成績,全靠肅哥指點,肅哥敢投資我才敢下血本。所以理論上,肅哥是老板,我是打工的”
說到這,他夸張的搓了搓額頭,眼巴巴的看著黎沫,煞有其事道:
“所以嫂子,你不讓肅哥投資就是斷我財路啊,你說是不是缺德?”
黎沫挑眉,目光在他俊臉停留片刻,捕捉到他因為剛才的回憶眸底殘留的一絲陰影,慢慢笑道:
“剛寫生回來,有點累,我想歇一歇”
譚信元有些失望的聳肩,“行吧,那等你歇夠了再說”
他說完又準備去拿煙,黎沫夾了塊牛肉放嘴里,又道:
“謝謝你今天的飯菜,作為回報,畫室還有幾幅畫好的,你去挑,喜歡哪個拿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