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安嘉床頭柜第二個抽屜里有張男人的照片,當時安嘉胃疼的厲害,她幫她找藥時不小心翻到的。
因為好奇,她多看了幾眼,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正是柳博文,很年輕,約莫只有二十幾歲。
從未想過安嘉和柳博文會認識,照片的事她也忘的差不多了,所以見到柳博文時也沒想起來。
黎沫還在想安嘉和柳博文之間有什麼愛恨情仇,就聽安嘉啞著聲音道:
“我和柳博文是仇人,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我不想見到他,也不想他見到我,偏偏你老公和他是朋友,所以”
安嘉頓了一下,“沫沫,你懂我的意思,對嗎?”
黎沫望著她近乎哀求的神色,心里微微動容,這是第一次,安嘉在她面前露出脆弱和誠惶誠恐的神色。
黎沫幽幽嘆了口氣,拍著她的肩膀道:
“放心,我不會在他們面前提起你,我......”
黎沫突然想起一件事,攸的住了嘴,驟然懊惱的拍了拍腦門。
“完蛋!我之前在喬肅跟前提過你的名字”
說完又蹙眉道:“但是,喬肅聽完似乎沒什麼反應啊,你......”
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黎沫復雜的看向安嘉。
如果喬肅聽了安嘉的名字卻沒什麼反應,只有一種可能,安嘉......以前不叫安嘉。
安嘉察覺到她的視線,朝她投來一個凄楚的笑容。
“抱歉,我不想提起往事”
因為會要命!
黎沫幽幽嘆氣,“好”
見她眉目間揮之不去的荒涼,黎沫扯開話題,給她推薦了幾處國外游玩的好地方。
后來,安嘉臉上終于有了些醉意,黎沫想勸她回屋休息時,忽聽她低低問了一句。
“他……結婚了嗎?”
黎沫一愣,知道她問的是柳博文,默了幾秒,然后伸手搓著腦門道:
“我只知道,他沒結婚,沒女朋友,開了個牙科診所,嗯……至于其他的,回去后我跟喬肅側面打聽一下,了解清楚后告訴你”
牙科診所……
聽到這幾個字,安嘉的睫毛微顫,卻不是動容,而是恨意。
她把煙頭狠狠按在煙灰缸里,抬手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完,五指收攏,直接捏扁了瓶子。
呵,這麼多年過去,那男人還是這麼虛情假意。
.........
因為惦記著喬肅的病,所以黎沫第二天就和潘迎美她們回去了,七七有個大學同學在云南,沒跟她們一起走,說是要找同學聚聚。
下了飛機,韓勝和吳康年各自把老婆孩子接回家了,來接黎沫的是譚信元。
“嫂子,你可算來了,你再不回來肅哥非得瘋了”
看見黎沫的第一眼,譚信元奪走她手里的行李箱,開始噼里啪啦的跟她吐槽。
這話他可不是亂說,肅哥是真瘋了!
昨晚云城下雨了,知道黎沫今天回來,為了不讓謊言被拆穿,肅哥硬是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硬是把自己整發燒了。
瘋子,這他媽簡直就是個瘋子!
所以說,愛情這東西,比奢侈品還奢侈,他碰過,輸的太慘,所以現在打死都不敢再碰了。
如今在他眼里,女人有兩種。一種是黎沫這樣的自家人,一種是暖床的玩物,可有可無。
一路上,譚信元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當然,喬肅故意淋雨的事他沒說,只吐槽喬肅生病后折磨他的事。比如讓他端茶倒水,把他當奴隸驅使。
黎沫知道他向來夸張,也沒怎麼搭理他,聊了幾句就囑咐他好好開車。
譚信元見她眉宇間有疲倦之色,想著應該是坐飛機累的,也漸漸住了嘴,還貼心的把空調升了一點。
把黎沫送到后譚信元就走了,黎沫剛換好拖鞋,就聽到樓上臥室里傳來一道玻璃破碎的聲音,她一驚,忙放下東西匆匆跑上樓。
臥室里,喬肅正試圖撐著身子坐起來,床頭柜旁邊是打碎的玻璃杯,濺了一地的水。
看見進來的黎沫,喬肅的眼睛亮了亮,“老婆”
因為發燒的緣故,他的嗓音極為沙啞,黎沫繞過地上的碎玻璃走過去,扶著他重新躺好。
見他臉上帶著異樣的緋紅,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嘖,有點燙。
“去醫院了嗎?”
喬肅把她的手從額頭拉下來握在掌心,“沒有,吃了藥了,睡一覺就好了,沒事”
淋了一場雨而已,沒到去醫院的地步。
黎沫從他掌心抽出手,搓了搓他微紅的臉頰,柔聲道:
“那你先躺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剛才應該是想喝水,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黎沫下樓直接拿來了保溫壺,順便把體溫計拿來了,等他喝了水后,不管他的抗議,直接扯開他的睡衣把體溫計塞到他腋下。
見他安安靜靜的躺著,這才拿了掃帚把地上的碎玻璃打掃干凈。
自她進來后,喬肅的目光就像長在了她身上,一瞬不瞬的望著她,嘖,這場雨沒白淋。
三十八度。
黎沫放好溫度計,給他裹緊了被子,“你好好睡一覺”
喬肅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拉上床,翻身把她抱在懷里,“你陪我睡,不然我睡不著”
黎沫妥協,“好,我先去洗個澡”
云城醫院。
柳蓉蓉今天一整天沒見到喬肅,問了之后才知道喬肅請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