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沫聞聲抬頭,見潘迎美遞了手機過來,放下杯子,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沒接。
“好,我用我的手機給他回過去吧”
她知道每天這個時候,潘迎美都要和韓勝開視頻的。
潘迎美笑著把手機塞她手里,“喬醫生手機沒電了,所以用我們家韓勝的手機找你”
說完,突然想起剛才韓勝的話,便隨口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來寫生沒告訴喬肅?”
半個小時前韓勝發了個消息,說黎沫偷偷跑來寫生,喬肅正借酒消愁,讓她們趕緊回去。
黎沫又灌了一口水,伸手搓了搓腦門,“說了啊,提前兩天跟他說了我要來云南寫生,怎麼了?”
這話傳到了包廂里五個大男人耳朵里,神色各異。
提前兩天?
譚信元四人面面相覷,然后默契且無語的同時看向喬肅,靠!提前兩天說的還算突然跑嗎??
喬肅沒察覺幾人的目光,因為他已經陷入沉思。
提前兩天?她說了嗎?不是他說完愛她之后,她突然決定的嗎?
啊!喬肅突然拍了拍腦門,想起來了,那次從咖啡廳回去的那個晚上,做完之后她好像是說了句話。
——“過兩天我要去云南寫生,正好帶七七出去轉轉,讓她好好散散心,可能要一個月才回來”
當時他滿腦子在最后一句「一個月才回來」,自動忽視了前一句。所以,她不是突然被他嚇跑了,她是早有計劃要去云南。
想通了之后,喬肅整個人身心愉悅,大意了!
潘迎美走后,黎沫轉身走到了旁邊的沙發坐下。
視頻里出現黎沫的正臉時,喬肅下意識用手撥弄了下凌亂的頭發,又整理了一下襯衫衣領。
“喬肅?”
視頻里黑漆漆的,黎沫沒看見喬肅的臉,喊了他一聲,喬肅重新舉起手機,見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唇角也勾起笑容。
“嗯,在干嘛?”
旁邊四人:「……」,靠!前后差距這麼大!
黎沫撥弄了下有些蓬松的頭發,“剛從畫室出來”
見他那邊的光線很暗,后面的沙發不像是在家里,也不像在醫院,便隨口問了一句。
“你在外面嗎?”
喬肅臉不紅氣不喘,“嗯,陪韓勝和吳康年出來喝酒,他們想老婆了,心情不好”
韓勝:「??」,誰陪誰喝酒?
吳康年:「??」,誰心情不好?
喬肅完全無視兩人無語的臉色,說完又看著屏幕里的黎沫道:
“所以,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黎沫伸手搓了搓額頭。
“一會我問問迎美和方曉,如果她們想回去,明天就可以走,我和七七過兩天再回去”
她這幾天,一直被安嘉盯著趕畫稿,白天手機被沒收了,晚上還得加班,基本處于閉關狀態,今天才有空去玩,所以想再玩兩天。
這話一出,譚信元四人瞬間倍感壓力。
喬肅身上的冷氣蹭蹭蹭往上漲,四人以為他要發火時,他卻用最溫柔的語氣道:
“好,你玩的開心就好,我……咳!”
話還沒說完,喬肅突然捂著嘴一連串的咳嗽,右腳不著痕跡的踢了旁邊的柳博文一下。
柳博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從他手里拿過手機道:
“嫂子,阿肅生病了”
黎沫一愣,慢慢坐直了身子,聲音有些急。
“生病了?什麼時候的事?嚴重嗎?去醫院了嗎?”
吳康年看一眼喬肅,昧著良心道:
“嚴重,這幾天你不在,他一個人睡,晚上吹空調吹感冒了,昨天還發燒呢,快四十度了都!”
譚信元更夸張,“胡說,明明快五十度了!”
黎沫:“……”
體溫計最高體溫不是42攝氏度嗎?人發燒能到五十度嗎?她很好騙嗎?
喬肅瞪了譚信元一眼,蠢貨!這他媽說謊都不會!
見幾人投來鄙夷的目光,譚信元訕訕道:“我說著玩的,哈哈,開個玩笑”
喬肅沒再理他,他對著屏幕扯開一抹虛弱的笑。
“咳……咳……沫沫,我沒事,他們說著玩的,你不用管我,你玩的開心比較重要”
黎沫愧疚了,聽著他一聲比一聲悲慘的咳嗽聲,脫口道:
“反正我的畫也結束了,我明天回去”
喬肅心滿意足了,整個人明顯精神了,見黎沫穿著吊帶,露出精致的鎖骨和香肩。
犀利的目光朝旁邊湊過來的四人看了看,直接拿著手機走到右邊沒人的地方。
忽然被當成色狼的四人:「……」,這他媽過河拆橋啊!
喬肅完全無視四人,旁若無人的跟老婆聊天。
“住哪的?”
黎沫又去倒了杯水,“嗯……我以前經常來云南寫生,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外公在這里買了個小別墅送給我”
喬肅低沉的笑聲有些撩人,“所以我娶了個小富婆嗎?”
“嗯,你賺了”
黎沫順著他的話應了一聲,喝了水又回沙發,剛坐下,安嘉手里拿著一幅畫從畫室出來了。
“沫沫……”
她喊了一聲,見黎沫在開視頻,又及時閉嘴。
安嘉的那聲沫沫,不大不小,傳到柳博文的耳朵里,他的手驟然一顫,酒水灑落,濺濕了他的褲腳。
這聲音……
他攸的起身朝喬肅走過去,恰此時屏幕里傳來黎沫的聲音。
“喬肅,我現在有點事,一會找你”
喬肅等她掛了視頻,抬頭看向臉色不對的柳博文,蹙眉道:“怎麼了?”
柳博文急切道:“你剛才有沒有聽見……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