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聽完,算是打消了心里的懷疑,他沉默了良久才道:
“沫沫知道這些嗎?”
喬肅搖搖頭,有些無奈和頹然,意有所指道:
“沫沫一直很排斥婚姻,我好不容易才娶到她。如果她知道我的心思這麼重,跟我相處起來就會很不自在,我怕會嚇到她,所以想放慢節奏”
老爺子點點頭,沫沫確實很排斥婚姻,這是她的母親黎錦導致的,而黎錦的錯,罪魁禍首是他。
如果當年他沒把女兒趕走,或許......
老爺子不敢繼續往下想,就因為這件事。就算他對喬肅這個外孫女婿多不滿意,他也不敢太過干涉,他怕重蹈覆轍。
老爺子沉沉嘆了口氣,臉上開始有幾分不明顯的欣慰。
“是啊,沫沫好不容易不排斥婚姻了”
說到這,他突然頓住,似想到什麼,臉上的欣慰蕩然無存,滿臉嚴肅道:
“你們偷偷摸摸領證就算了,怎麼沒提婚禮的事?無論如何,雙方的家長也應該見個面吧,我不允許沫沫受這份委屈!”
話音剛落,老太太帶著黎沫進來了,正好聽見老爺子這句話。
老太太跟喬肅打了招呼后,直接踹了老爺子一腳,兇巴巴道:
“年輕人的事,你這老頭子少管,我剛才吃撐了,你陪我下去散散步”
說完,拍拍黎沫的手道:“小喬是自己人,我就不跟他客氣了。但是碗筷太多了,他一個人得收拾到什麼時候,沫沫,你幫著點”
兩人走后,廚房只剩下喬肅和黎沫,黎沫朝他走近一步,看了眼滿池子的碗筷,擼起袖子道:
“我來吧”
喬肅似笑非笑道:“你外公本來就不喜歡我,萬一被他看見我讓你干活,豈不是更偏心他那個中意的外孫女婿”
他最后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特別是「中意」兩個字,更是故意拉長了尾音,黎沫汗顏,尷尬道:
“你別聽黎時軒那混小子胡說,那小子唯恐天下不亂,欠揍”
她說完,不等他回答,快速道:“你穿的白色衣服,別弄臟了,我去給你拿個圍裙吧”
話音剛落她就跑了,不過很快就回來了,她把圍裙遞給喬肅,喬肅晃了晃手上的水,然后直接伸開了雙臂。
“我手濕,你幫我穿上”
黎沫想著今晚他受了委屈,第一次來又讓他刷碗,便沒拒絕,圍裙是套脖子的,黎沫夠不到,示意他把頭低下來。
喬肅微微彎下腰,伸手順勢抱住了她,唇貼上她的唇,不輕不重咬了一下。
黎沫渾身一抖,下意識就要把人推開,喬肅卻是親了一下就離開,在黎沫疑惑的目光中,他用手腕蹭了蹭她的腦袋。
“確認一下你是我老婆,剛才老爺子的話讓我很沒有信心”
這話果然轉移了黎沫的注意力,連指責他動手動腳的怒氣都沒了。
“外公跟你說什麼了?”
她在房間給外婆解釋,從解釋為何結婚到為何隱婚,足足解釋了快一個小時。
這段時間里,喬肅應該一直在廚房跟外公聊天,不對,應該是被外公訓斥。
剛才她和外婆進來時,外公的臉色很難看,儼然一副憤怒的模樣,她很好奇,兩人聊了這麼久,到底聊了什麼?
喬肅見她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也不解釋,只笑道:
“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你。不過,雖然你外公中意的外孫女婿不是我,但我已經憑個人魅力讓他認同了我,他應該已經接受我是他外孫女婿這個事實了”
他這麼說,黎沫更好奇了,但見喬肅一臉秘密不可言說的表情,也沒多問。
她向來沒有對秘密追根究底的習慣,原本她想好好跟外公談談的,不過看來喬肅自己已經擺平了。
黎沫給他系上圍裙后,就站在他旁邊接他刷好的碗,用干凈的抹布擦干凈放進碗柜里。
兩人時不時會聊一句,前面話題還算輕松,一直是黎沫在吐槽黎時軒的「豐功偉績」。
后來,喬肅漸漸把話題引到了胡楓身上。
“你跟那個胡楓,關系很好?”
黎沫聽他主動提及,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道:
“嗯,他小時候就跟著我外公學畫,是諸多師兄弟里,跟我關系最好的一個”
說完,她歪頭看他一眼,又加了一句,“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黎時軒說的那些事”
喬肅把最后一個碗遞給她,又洗了抹布擰干,有意無意道: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你和胡楓的關系,你覺得是什麼?”
一個詞形容?
黎沫想了想,很快道:“兄妹”
她是一直把胡楓當哥哥來著。
喬肅聽到「兄妹」這個詞,臉色明顯變得愉悅許多。見此,黎沫突然想起什麼,輕聲問他。
“你相信?”
喬肅用抹布擦干凈手,唇角勾著笑,只是那笑容帶著不明顯的苦澀。
“自然信,你說的我都信”
如果她現在是愛他的,可能會為了顧及他的心情說謊。但是,她現在還沒愛上他,所以沒必要為了他說謊。
黎沫沒看到他眼里流露的失落和苦澀,頗為感慨道:
“我還有個師兄叫姚楓,喬一舟總是懷疑我跟姚楓的關系,我說我們親如兄妹。但喬一舟不信,總是故意當著他的面說些很幼稚的話,做些很幼稚的舉動,讓我們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