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客氣氣的試探著,手機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喬肅似乎翻了個身。
“是打擾到了,我兩天兩夜沒睡覺了,剛睡著就被你吵醒了”
黎沫尷尬,“啊,對不起對不起,那不然您先睡吧,我掛......”
“你外婆的病,我一直在關注,也一直在想辦法,黎沫,安心,我說能救就能救”
喬肅冷不防的一句話,阻斷了黎沫掛電話的動作,他的話讓她安心下來,捏緊了手機,感激道:
“喬醫生,謝謝你”
喬肅笑聲溫潤,道:“黎沫,明天見”
喬肅掛了電話,黎沫在原地愣了許久,耳朵莫名發熱。這人,聲音為何這麼好聽,像是在說情話。
明天見?他的意思是,他明天會來醫院?
和喬肅通完電話后,黎沫一顆心算是暫時放下來,有專家親自保證,算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第二天早上六點,黎沫被一陣痛苦的低吟驚醒,見外婆捂著胸口的位置大喘著氣,她嚇得要叫醫生,外婆卻按住了她的手。
“沫沫,外婆沒事,晚上做噩夢了,被噩夢嚇醒的,你回家給外婆煮點粥吧,外婆想喝你煮的紅薯粥了”
黎沫等了一會見她真的沒事了,才開車回家了,臨走時不忘提醒護士時時注意外婆的動靜。
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卻發現外婆病床前站了好幾個醫生,護士把她攔在外面,說什麼她沒聽清,只覺耳朵轟鳴,腦袋空白一片。
喬肅從病房出來時,就見她手里拿著保溫飯盒,雙手抱著腿,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像是丟了魂。
喬肅走過去,半彎著身子拍拍她的肩膀,“黎沫”
黎沫茫然的抬起頭,看到喬肅時,瞳孔中漸漸恢復焦距,她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喬醫生,我外婆怎麼了?”
喬肅的視線停留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目光幽暗,黎沫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忙尷尬的要松開手,喬肅卻不動聲色的反握住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我們去辦公室談”
喬肅把黎沫帶到了辦公室,把她手里的保溫飯盒放在桌子上,又用上次的杯子給她倒了杯茶。
黎沫沒接,眉頭始終深深鎖著,“喬醫生,我外婆她......她怎麼了?”
黎沫不安的看著他,臉上帶著誠惶誠恐的害怕,喬肅想抹去她眼角的淚,又忍住了,沉聲道:
“情況不太好,要盡快做手術,不能再拖了”
黎沫瞬間崩潰,她用沒拿杯子的那只手捂著臉,聲音沉悶,帶著明顯的哽咽和懊惱。
“外婆早上肯定是覺得情況不對了。所以才把我支開,她肯定是覺得自己不好了,怕我嚇到”
當年她母親黎錦離開時,外婆就是一直守在黎錦身邊,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死去,外婆心里一直沒過去這個坎,所以怕她也經歷一次。
喬肅的手停在她頭頂的位置,又慢慢的放下,安撫道:“放心,我已經在安排了,一周后就可以安排手術”
安排好的手術不能改,他可以為了她擠出時間加個班。
聞言,黎沫放下手,眼圈紅紅的,萬分感激的跟他道謝,“喬醫生,真是太感謝你了”
喬肅把水杯塞到她手里,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笑道:
“我這個人,聽了太多感謝的話,比起這個,我更喜歡來點實際的,比如,我的那幅畫”
黎沫尷尬,臉上泛起一絲暈紅,帶著明顯的為難,見此,喬肅也不逼她,只笑道:
“不著急,還有一周的時間,你慢慢想,若是你想通了,你外婆的手術我來主刀,若是你”
他故意把話停在這里,還故意拖長了尾音,臉上擺明了一副「你同意我就主刀,你不同意我就不主刀」的意思。
偏偏黎沫還領悟了他的這層意思,立刻道:“我畫!”
一幅裸畫而已,她又不是沒畫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喬肅主刀,他主刀她才能安心。
喬肅滿意,微微勾起唇角,又認真的解釋道:
“抱歉,我并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我只是真的很喜歡你的畫,兩個月后是我的生日,單純想給自己送一個特別的禮物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黎沫心中正暗暗悱惻他趁火打劫,一聽這話,頓有些不好意思了,連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突然想到什麼,黎沫頗為慎重的問了一句,“喬醫生,你結婚了嗎?”
喬肅挑眉道:“怎麼,對我的私生活感興趣?”
黎沫趕緊搖頭道:“喬醫生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裸畫這種......嗯,比較敏感”
“因為是你自己要求的,所以我只管畫。不管售后的,你和你老婆如果因為這個出現任何問題,畫出了畫室,我概不負責的”
這事得提前說清楚,不然事后惹上麻煩就不好了。
喬肅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的敲在膝蓋上,深邃的眸光直直的盯著她。
“我今年31歲,兩個月后32歲生日,生日是九月初七,沒談過戀愛,一直單身,身邊沒有女人”
三十一歲?
黎沫悄悄打量著喬肅,嘖,看不出來啊,生日九月初七,這倒是巧,她九月初九,比他晚兩天。
沒談過戀愛一直單身?
三十一的男人了,她那些同學里孩子都會打醬油了,若喬肅是她外婆的親孫子,這麼大不成家,老太太手里的搟面杖都得打斷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