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就跟小孩一樣惡劣,宋昭昭溫柔的哄,“可你拿的不是酸奶卡巧克力,是黑巧克力,是苦的。”
她就明目張膽的仗著他眼睛看不見,執著的糾正。
陸燼臉上表情淡淡的,“過期了,苦變成酸的,很正常。”
宋昭昭噎住,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輕聲咕噥一句。
陸燼眉頭蹙起,“嘀嘀咕咕說什麼,大聲點。”
宋昭昭覺得他沒聽見,乖巧的回答一聲,“啊?我沒說什麼啊。”
陸燼奚落道:“我眼睛不中用,耳朵很好使。”
臉朝著宋昭昭的位置,男人嘴角再度扯起一個譏諷涼薄的弧度,“宋昭昭,我說了,別欺負我是個瞎子。我耳朵不聾。你可以聲音再小聲點,蚊子叫那種。”
宋昭昭:……
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耳朵很好使,陸燼確定嗎?
她懷疑。
宋昭昭有點不相信陸燼,萬一他是詐她的呢?陸燼這個人,本來就陰險狡詐。
他城府深著呢。
宋昭昭決定放棄巧克力,餓過勁兒也就不想吃飯了,挺多就是沒力氣。她像只貓一樣蹲地上,靠在陸燼腳邊。
陸燼察覺到了身旁人的氣息。
沒有香水味。
只有一種淡淡的說不清的味道,他竟然沒覺得排斥。
陸燼喊夜闌,夜闌很有默契的不問,推著輪椅調轉方向離開。
宋昭昭跟在后頭,也不吭聲。
走哪兒跟哪兒。
第一天的接觸相處,宋昭昭也沒想到自己膽子會那麼大,自己說出的話,做的舉動,都是出自自然而然的本能。
外人都說陸燼有多可怕,做出的事情有多讓人惡心畏懼,可宋昭昭覺得陸燼身體遭受創傷后,內心一定很痛苦,暴躁陰郁憤怒極端都很正常。
她不怕這樣的陸燼。
她就是沒救了的心疼,好心疼。
宋昭昭走著走著,還是走神,想起她和陸燼初遇的那一天。
*
六年前,宋昭昭聽從家里的安排去參加一場生日宴會,她覺得沒意思,無趣的很,就偷偷一個人跑出來。
怕被人認出來,她戴了張面具。
正好那天是西方國家的萬圣節,也有不少人戴面具,大家見怪不怪,也就沒人格外的注意她。
宋昭昭走著走著就到了海岸港口,天雖然黑,但沿岸有路燈,夜風很清涼,海水也柔緩。
她一個人站在海邊看海。
然后就意外撞到不該看見的一幕。
那些人起初很慌,后來看到是一個女的,也沒其他人,幾個男的目光不懷好意的落在她身上。宋昭昭對于危險有一種本能的警惕,她拔腿就跑。
后面幾個男的就追。
跑到有人的道路上,宋昭昭揮手拼命的攔車,可是沒有車停下,情急之下她繼續跑。
遇到路人想要求救,可對方看到宋昭昭身后追過來幾個兇神惡煞,一看就不能惹的男人,不敢挺身而出。
宋昭昭不幸被其中一個男的抓住。
那個男的拽著宋昭昭的頭發,就想要把她拖走,在伸手揭她臉上面具的時候,宋昭昭趁機咬了對方手臂。
然后,她逮到機會逃跑。
在那群人快要追上來的時候,一輛車停下來,宋昭昭拍著對方的車窗玻璃求救。
那輛車并沒降下窗戶,也沒打開車門。
車子開走了。
宋昭昭絕望的癱軟在路邊,她真的跑不動了,最絕望之際,也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駛過來一輛邁巴赫。
車停下,就在她面前。
然后車里下來一個人,他個子很高,腿很長,五官冷峻,臉上表示淡漠,他把名貴的西裝外套脫了。
隨手扔在一旁的車上。
男人身姿挺拔,走路不急不慌,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矜貴冷沉,站到宋昭昭面前,他伸出手。
那群男的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動手。
陸燼打架也是厲害,他動手收拾那幾個的時候,真的很帥。
一句話都沒有。
卻讓那三個男人一個個嗷嗷叫。
宋昭昭起初還擔心,后來就放心了。
因為陸燼一個人打三個,他的身手,好像很不錯。
陸燼在收拾了那三個人后就報了警,等到警察來了,陸燼就走了,沒多看宋昭昭一眼。
陸燼走后,宋昭昭才想起來,她臉上的面具還沒摘掉。
她知道救她的人是陸燼。
但是,陸燼不知道他救的人是誰。
他不問,不關心,也不在意救了誰。
*
宋昭昭一直不說話,走神很久。
陸燼半天都沒聽到動靜。
要不是聽到還有第三個人的腳步聲,他真的懷疑,宋昭昭這個跟屁蟲跟丟了,迷路了。
夜闌似乎也察覺到了,覺得宋昭昭餓暈了沒力氣才不說話,他回頭,看到宋昭昭低著頭,心不在焉的走路。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響。
宋昭昭嚇了一跳,茫然驚慌的抬頭。
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冒出這麼幾條狗,體型還很龐大,一個個也不叫,就是看著宋昭昭齜牙咧嘴。
宋昭昭懵了。
她不知道這些狗是陸燼養的,看著就像野狗一樣,而且前面就是一大片林子。看著狗過來,宋昭昭神經一緊,也沒想那麼多,幾步跑到陸燼面前。
“陸燼,怎麼這麼多狗啊!”
陸燼裝作很不淡定的樣子,臉上表現出慌張,“糟糕,這些狗應該是餓瘋了,估計會襲擊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