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要照顧因為生產而脫力的許大娘子,又要派人照顧那個胖娃娃,還要應付源源不斷來賀喜的人,送往邊關的物品有還沒有裝完車,兩個人硬是忙得頭昏腦漲的。
許大娘子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睜開眼,喊了一聲「水」,便看到許清墨滿臉疲憊地端著水走了過來:“母親!”
許大娘子哪里看到過這麼憔悴的許清墨。若不是她自己太虛弱了,這會兒怕是都能心疼的跳起來。
許清墨扶著許大娘子喝了水,潤了潤嗓子,她才有了說話的力氣:“墨墨,你這麼搞成這幅樣子了?”
許清墨摸了一把臉:“不礙事,就是忙的,這兩天里里外外的都忙成一團,那個臭小子又不安分,兩個乳娘都不夠他吃的,又忙著找乳娘,就忙了些!”
“都這麼累了,你怎麼不讓荷珠守著,你也該去休息休息!”許大娘子伸出手去撫摸許清墨的臉,“怎麼自己生生熬著?”
“父親和大哥都不在,母親身邊只有我,我不守著,讓誰守著啊!”許清墨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我去把弟弟抱過來給你看看!”
“他還沒睡嗎?”許大娘子有些驚訝,她當然想要第一時間看到自己的孩子,可是又想著天色都晚了,孩子怕是也睡了。
“母親為了生下他,吃了那麼多苦,將他養得膘肥體胖的,睡著了我也得給他抱過來呀!”許清墨看著許大娘子,“弟弟出生的時候,差不多都有十斤了,產婆都說,沒見過這麼大的孩子,以后肯定是個很有福氣的!”
“他生在許家,本就是天大的福氣了!”許大娘子笑了起來。
許清墨喊了一聲,一直守在外頭的丫頭,就去乳娘那里將孩子抱了過來。
孩子剛吃了奶,睡得香甜,被丫鬟抱過來的時候,也沒醒,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奶娃娃一湊到許大娘子身邊,就抓住了許大娘子的手指,緊緊地攥著,睡得香甜。
許大娘子忍不住笑起來:“長得真好,像你父親!”
許清墨笑:“分明是像母親!”
許大娘子忽然想起什麼,看向許清墨:“同你父親說過了嗎?”
“孩子一出生我就寫了信去報喜,他滿月的時候,大概父親就能收到信了!”許清墨撐著腮幫子看著面前的許大娘子,笑著說道。
“家里頭也沒個長輩,讓你和正陽操辦這些,實在是……”
“母親不要說胡話了,二舅舅和舅母早就來了,送了不少東西,舅母原本打算留下了照顧母親的,是我讓她先回去的!”許清墨安慰道,“母親辛苦了這麼久,好好休息,我讓人去將溫著的雞湯端過來!”
許大娘子沒有再說什麼,就由著許清墨去了。
顏朱諾的信送回顏家以后,這麼久,一直沒有半點答復,顏朱諾心急如焚,卻不知道,顏家的二爺,早早的就找上了許清墨。
顏家的老大本就沒什麼出息,這些年端的就是無功無過,顏大娘子又是個只看得見眼前利益的人,將消息傳給他們,也未必能做出來什麼好事。
反倒是顏老二,他心中頗有成算,得到消息以后,一合計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然后就找上了許清墨。
許清墨對此倒是不意外,只說明白了,會轉告父親,然后就讓他們回去了,許清墨頗有幾分欣慰,前世寧遠侯府落難時便是如此,顏老大踩著許家的尸骨往上爬,而顏老二還有幾個兄弟,卻拼死護著她這個,和他們沒什麼血緣關系的外甥女。
好賴立見,許清墨心里也就有了個底,后面的事情也就有了打算。
許清墨的信差不多是個軍需同一個時間送到的,寧遠侯忙著清點軍需,一直沒時間看那封信,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才有時間拆開那封信去看。
許延泉來的時候就正好看見傻笑的寧遠侯:“父親?”
寧遠侯也沒有藏著掖著的,笑著說道:“你母親給你生了個弟弟,你妹妹說,你母親熬了兩天才生了個大胖小子,九斤八兩,產婆都說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重的娃娃!”
“怪不得父親都笑得合不攏嘴了,原來是老來得子了!”許延泉笑了起來。
“去!”寧遠侯抬腿踢了一下許延泉。
父子倆正在說話呢,外頭的戰鼓卻忽然響了起來。
入秋以后,北疆膘肥馬壯,已經開始頻繁的騷擾了,今日也剛好送了軍需過來,北疆人就來了,這也太巧合了。
寧遠侯和許延泉沖出去的時候,孟和桐已經騎上馬帶著小隊殺了出去,寧遠侯忍不住皺眉,大聲喊道:“萬事小心!”
許延泉養傷的這段時間,孟和桐算是出盡了風頭。不僅躲過了無數次的埋伏,好幾次竟然直接反殺了回去,漸漸地,軍中的人對他也就多了幾分敬意,不會再拿曾經看紈绔子弟的眼神去看他。
寧遠侯看著孟和桐離開的背影:“跟他父親一個德行!”
許延泉看了一眼身邊的寧遠侯,笑道:“虎父無犬子嘛!”
寧遠侯挑眉:“你這個混賬,變著法夸你自己呢!”
許延泉笑,跑得飛快:“父親記得取名字,不然弟弟怕是要一直喊乳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