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墨來的時候,謝蘇鈺正忙得焦頭爛額,他正在翻閱每個人的供訴,幾乎都是大同小異的,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謝蘇鈺不由的感慨:“這幕后之人,真的是將自己藏得完好無損。”
畢竟是到人家的府上來,許清墨總是要先去見一見主人家的,許清墨看著散亂的擺在桌子上的案宗,輕聲說道:“這麼快就都審完了?”
“都是連夜審訊的,能招的差不多,也都招了。”謝蘇鈺摁著頭,顯然是非常的無力,“但是有用的供詞,壓根沒有多少,所有的線索到主持身上就煙消云散了!”
許清墨上前,隨手拿起一個卷宗,她看了看,隨后冷聲說道:“她想一個人把事情都扛下來!”
“你有什麼辦法?”謝蘇鈺抬頭看向許清墨。
許清墨低垂著眼:“總是有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雖然世人,總說屈打成招,但有些時候行事作風太過正派,反倒未必是什麼好事!”
謝蘇鈺皺眉。
許清墨抬眼看向謝蘇鈺:“把審訊的事交給孟和桐吧,生死不論,讓他去審,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謝蘇鈺沉默良久,最后問道:“你來這里,是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見一見昨天那個快死了的人。”許清墨輕聲說道。
“可以!”謝蘇鈺起身,“我帶你過去!”
謝蘇鈺并沒有太大的架子,親自帶著許清墨去了那個臨時隔離出來的院子,院子里搭著很大的棚子,專門用來熬藥的。
一走到附近,便是一股沖鼻的味道,許清墨微微皺眉:“現在這里有多少人?”
“還存活著的有二十七個人,從昨天夜里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個鬧著上吊,鬧著自戕,現在所有人都很疲憊!”謝蘇鈺嘆氣,“我府上的人也是剛剛換下來的,你現在看到的,在照顧的,都是從宮里頭來的,大多都是我母后身邊的人!”
許清墨點了點頭,走到院門口的時候,謝蘇鈺停住了腳步:“她們現在,見不得男人,我就不進去了!”
許清墨明白,對著謝蘇鈺行了個禮,走了進去。
偌大的院子擠滿了人,宮里頭來的人手腳麻利,忙而不亂,將院子里的人照顧得很好。但是明明人滿為患,卻是死一樣的沉寂。
許清墨繞過許多人,走到那個奄奄一息的女子所在的地方。
她的傷情太重,自己獨自一人在這個院子里,她依舊昏迷不醒,但是好在,血已經止住了。
照顧她的醫女眼眶微紅:“……她的盆骨裂開了,我們用木板夾著她,谷道還得上藥,她能活下來的話,都是奇跡了!”
第181章 小男孩
許清墨看著躺在那里的女子,臉色灰暗,這是將死之人才會出現的樣子。
許清墨沉默良久,然后問道:“找到她的家里人了嗎?”
“暫時還沒有,這些重傷的人,都還沒能讓那些人來認親,怕驚擾到她們!”醫女輕聲說道,“她們現在很驚慌,看到陌生人的時候,甚至會嚇得尖叫!”
許清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女子,許久以后,她輕聲說道:“如果她醒了,你們記得同我說!”
醫女有些奇怪:“許姑娘,你為什麼對她特別的在意,你和她,是認識的嗎?”
許清墨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她,但是那天如果我能出手,她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只是那個時候,我孤身一人,我不敢冒險,不敢拿所有人的性命冒險!”
醫女看著許清墨良久,然后說道:“我想不論是誰,在那個時候,都不會選擇讓自己去冒險,許姑娘不必有介懷,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我想這位姑娘,也不希望你為了她,讓自己進入險境!”
“我并不需要別人來安慰我。”許清墨看向醫女,輕聲說道,“我很肯定,我做了非常正確的選擇。所以我不會有任何的愧疚,我希望她可以活下來,是因為我希望他可以親眼看到,那些傷害她的人被繩之以法。”
醫女有些震驚,良久以后,才輕聲說道:“是我多慮了,原本我還以為許姑娘會因為沒能第一時間救下這位姑娘,而感到為難和愧疚。”
許清墨看著醫女許久,然后笑了笑:“大約我生來就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女子吧!”
醫女沒再多說什麼,許清墨也轉身離開。
一走出屋子,許清墨原本以為可以聞到稍微清新一點的味道,卻沒有想到聞到的是一股更加濃郁的中草藥的味道。
許清墨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然后向外走。
她原本就想,就這麼直接回許家,走到一半的時候,卻又忽然想吃東街的荷花酥,就改道去了東街。
許清墨坐在馬車上等著花楹去買荷花酥的時候,忽然有個孩子過來敲馬車。
許清墨愣了一下,然后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孩子的時候,也捧著一束現摘的野花,他看著許清墨,眼眶微微泛著紅:“你是寧遠侯府的許姑娘嗎?”
“我是!”許清墨看著面前的小男孩,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了她。
小男孩卻將手里的鮮花遞給了許清墨:“這個送給你,我長姐說,要是有一日我欠著別人的恩情,是要償還的,我欠了你一個恩情。